这几天,国内有很多关于孩子疯狂上补习班的讨论。其实美国孩子上补习班的也不少,但是很少有家长会认同孩子把所有的课外时间都花在补习班上。那么,美国孩子不上补习班,或者根本不上补习班的时候,最常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是志愿者。
美国比较好的大学在招生的时候,都有一个重要的评价指标,就是学生的志愿经历。今年,哈佛大学校报《哈佛深红报》(HarvedCrimson)对1200多名大一新生进行了详细的问卷调查,发现这群学生的课外活动非常多,其中多达70.8%的人有社区服务经历。
哈佛大学教育学院也发表了一份名为《力挽狂澜》的研究报告,主张大学入学制度应该弱化对孩子分数和技能的考量,更加注重学生关爱他人的特点,主要考虑学生对社区做出了哪些贡献。这一改革方向得到了包括哈佛、麻省理工在内的美国80多所大学的认可。
这是因为,在这些大学眼里,一个优秀有价值的学生,不仅要有傲人的学习成绩,还要有服务社会的责任感。
近年来,有送孩子出国读大学志向的家长也开始关注孩子素养的提升,为孩子报了很多高水平的项目。我呢,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养育了一个普通的孩子,却没能送女儿去非洲打井,或者去南美扶贫,就在家门口做了一些普通的,没有“亮点”的志愿者工作。谢天谢地,女儿收获很大。
每周去医院洗两个小时玩具
学会接受平凡工作的平淡
我女儿最早开始做志愿者,是在她要上高中的时候。在这里,图书馆和医院是高中生做志愿者时去的最多的地方。据说在图书馆,学生的工作主要是把书放在书架上。我们想让女儿多和人做一些事情,所以建议她申请儿童医院的志愿者。
去儿童医院做志愿者要经过面试。被录用后,每周放学后的一个下午,女儿穿上有志愿者标志的t恤(要自己掏钱),戴上胸卡,去医院当两个小时的志愿者。在女儿的康复中心,她的“工作”包括:清理、整理玩具;陪等待的孩子读书、玩游戏;当医生康复时,她在那里帮助照顾小病人。
最大的考验就是接受普通工作的平淡。刚开始几个星期的新鲜感过后,女儿变得很无聊,有时她只是不停地清洗玩具,一洗就是两个小时。
有一次她在家里跟我说:“好无聊,浪费时间。”
我耐心地开导她:“做志愿者也是对未来工作的一种预体验。世界上任何一个职业,当你真的把它当成一份工作天天做的时候,都会很无聊。不要指望每天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志愿者的经历
引发了她对科学研究的最初兴趣
渐渐地,我女儿习惯了将志愿服务作为生活的一部分。我没有看到她有多喜欢,但是从她和我的分享中,我渐渐看到了她的收获,看到了她的成长。
女儿告诉我,来的孩子要么是身体有问题,要么是脑部有疾病,影响了思维、语言和行动。慢慢的,女儿通过对这些疾病的接触和学习,了解到了很多儿童疾病的病因,尤其是先天性的病因,这也引起了她对基因研究的兴趣。
她给我介绍了很多相关的医学知识和信息,很多我根本不知道。从高二开始,女儿就利用业余时间到儿童医院的一个实验室,和科研人员一起做儿童疾病的研究。可以说,志愿服务的经历引发了她最初对科研的兴趣。
女儿告诉我,来的孩子都需要长期康复。有些过程是非常痛苦的,因为医生要求孩子运动,使用身体最薄弱的部位,可能是手、脚、胳膊或者腿。
为了让孩子配合医生,父母会对孩子说:“你做了,我一会给你买零食(零食)。”但是那个小孩大声叫道:“我不想吃零食!别让我做!”女儿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怜惜。
有一次,她说一个原本右手不能动的小男孩终于可以击球了。我问她:“你看了是不是特别开心?”
她平静的说:“也没有奇迹(奇迹)的感觉,因为我看到他一点一点的进步,不是突然的。”她平静的回应真的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高中生,而更像一个常年在医院工作的人。
女儿告诉我,她在那里看到的一些家庭,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有的单亲妈妈带一个生病的孩子,外加5个10岁以下的孩子;一些少数民族家庭的孩子穿很旧的衣服;有些家庭一看到教育就有问题。父母喝酒大声骂,孩子固执己见,乱七八糟。
女儿也了解到,尽管有医保的帮助,但很多家庭还是要自己花一部分钱,康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除此之外,一些保险不赔的设备让很多家长感到焦虑和无奈。
在医院里,女儿接触到了一个在学校里无法理解的世界。所以她对单亲、少数民族、家庭教育、医疗保险等社会问题有自己的感受和看法。
如果哪个孩子喜欢她,她女儿回家就会兴高采烈;如果哪个孩子不喜欢她,她就会抑郁。有事耽搁不能去的时候,女儿会提前请假。有一次,女儿说第一天没睡好,很累,我就建议她休假,不去了。她回答我:“我上周没去参加一个活动,不好再请假了。我能坚持。”
女儿在儿童医院做了四年的志愿者,很感性。大学第一年的暑假,她又去那里过了一个夏天。
遇到家长投诉
明白每个家庭都可以如此不同
高二的时候,女儿自己又找了一个志愿者。这是我们学区的一个项目,让高中生上小学,帮孩子做作业。女儿在自己学校旁边的小学上学,一周一次。那一年,女儿在辅导一个班,每次都很开心,说小朋友都很喜欢她,特别喜欢叫她的中文名。
到了高三,她被分配给学习困难的孩子做个别辅导,一次一个孩子。我仍然非常清楚地记得其中一个孩子的故事。
有一天,女儿很伤心的跟我说,四年级的一个男生对学习,尤其是考试一点概念都没有。他只会选择一个选择题,在上面打勾,不做任何其他需要答案的事情。女儿让他在辅导的时候写答案,并告诉他在即将到来的全州统考中该怎么做。结果,第二天男孩的母亲来到学校抱怨,说:“她为什么要求我的儿子作为一名高中生这样做?”
这让女儿感到很气馁。但是学校的班主任安慰她不要理会,并把男孩的家庭情况告诉了她。原来,男孩的父亲在监狱,母亲早出晚归。平时都是爷爷奶奶照顾他,家里没人管他学习。
后来,女儿继续辅导了这个孩子一段时间,但她经常感到沮丧,因为这个男孩自己被拒绝了,所以没有进步。
我安慰女儿:“这个社会有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父母有不同的教育方式。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我们中国人一样重视孩子的教育。尽力而为,但不要幻想自己的力量可以完全改变他,因为一个孩子最重要的是家庭教育。”
我女儿对这些有学习障碍的孩子特别感同身受。她告诉我,这些孩子虽然反应比较慢,但是大部分都很单纯可爱。她总是变换方式去激励和引导这些孩子,他们的一点点进步都会让她感到骄傲。
有一次我调侃她“你能拿出这么大的耐心来辅导你妹妹吗?”
她回答我:“那不行。那无异于把我妹妹当成了一个学习障碍的孩子。我必须对她严格要求。”
大多数亚洲高中生在医院做志愿者,辅导小学生,这是很常见的。估计这不是申请大学时的“亮点”。而女儿却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了别人,也丰富了自己,其中的同理心和责任感都在不断增长。
在她的高中岁月里,有这样一段平凡的志愿者经历,对她来说是一种特别的价值和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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