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中学的时候,政治课本上讲,一个民族的划分,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思想意识。
秦国以前,无论夏,商,周的分封制度。整整控制在中央政权手里的,也就都城方圆而已。对于许多诸侯国和中央的关系,却是统治统治,统而不治,或许说是藩属国来得更为恰当一些。
战国之乱,乱的不仅仅是战争,还有更多看不见的分裂因素。举几个例子,记得有个典故,是说一个楚国官员觉得齐国话很好听,就让自己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去留学,学门外语。结果儿子回来以后,齐国话倒是说得好了,楚国话却不会说了。一个小事,但却可以看出当时语言差异之大,国与国的交流多在上层和商贾之间进行。还有个典故就是邯郸学步的故事了。这也可以看出当时民俗差异之大。不同的思维载体,必将导致不同的思维方式。
如果仅仅是民俗和语言还好解决,毕竟时间可以消磨这些。但是消磨的前提是在有共通的记载流传下来。不过当时战国七雄中,与民间交流所用的语言,文字,度量衡,均有5种之多。不同的记载导致不同的流传,差异通过时间的无限传播只会使沟壑无限扩大。只有做到用同一种载体记录,用同一种方式交流,才能弥补。
始皇帝首先一点,在统一,文字,度量衡上的功劳,才是真正对中华民族的思想意识上的第一次统一。作一个假设,如果始皇帝没有在这些政策,只怕现在还没有汉族,取而代之的是秦,晋,燕,齐,楚五族。
至于过嘛,传统一点的人一说起始皇帝,总会想起几点,一是焚书坑儒,毁灭文化。二是劳民。
先说一好了,焚书。先要从李斯说起,这个政策是李斯提出的。一个写《谏逐客书》的人,一个如此理性的人,一个法家的经典会不经大脑地提出一个摧残文化的议案吗?焚书,焚的都是些个什么书。主要是巫医、占卜、偏颇之论和六国史书。前三者实是害民之说,至于后者,在统一思维的大前提下,该烧!烧得好!何况本来六国史书之间就有许多不同甚至矛盾之处,扁鹊见那个什么桓公的故事就是个例子(别跟我说初中课本上写的是蔡,我就看过有写是齐桓公的)。再则,当时写史书的人有个通病——是其在我。笔在我手上,我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爱怎么引导就怎么引导。当然,捏造虽然不至于,但是倾向的一些评价就难免了。能不烧么?何况焚书还有一条,就是官方藏书除外。造成的后果远远少于后来的文字渲染。清开国后不也在数十年间弄了好几次文字狱。新中国不也有#¥%大革命。坑儒,为什么要坑儒?那是因为当时(其实不仅仅是那个时候)天下以儒家和法家门生最众。秦以法兴,法家尊崇,法家自然不会有怨言。倒是儒家,一来不为时政所好,二来又因仁政之说与秦政相悖,三来因为焚书和统一文字度量衡等政策在实施过程中的一些矛盾,心生怨恨。儒家不是人多嘛,掌天下喉舌,有了怨恨他怎么办——口诛笔伐,煽动阻政!该杀,万幸的是,始皇帝并非如常人所言嗜杀。仅仅在咸阳附近找了400多个儒生,还劳神费力地弄个西瓜的借口来杀,杀鸡警猴大概就是这个效果了。杀了400多个人,就换得天下异心之人闭嘴。从历史上的开国君主的行政来看,始皇帝杀的人算是最少的了。何况始皇帝还并不是仅仅是开国,而是开族!至于为什么后世对焚书坑儒如此唾骂?那是后来儒家渐成正统的缘故。哪朝开国不杀人,朱棣还远谈不上开国,不也把方孝儒的十族都灭了嘛(除了九族,还加了他学生)。这两点为后世诟病千年,谁让始皇帝敢第一个吃螃蟹呢。这两点,在当时,其实积极意义远大于消极影响。
二说劳民。秦亡,很多人都归结于滥用民力所致,荒谬!中国的百姓或许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善于忍耐的百姓了,只要有一口饭吃,哪怕是半饱,他也绝对不会起来造反。不错,秦初的时候,天下初定,始皇帝为显天子之功,并没有与民休息,这也的确积压的很多矛盾。秦初时的天下就好比一个装满炸药的炸药桶。不过若是没有火,那么这个桶是绝对不会爆的。火从何来?始皇帝在时,劳天下的工程不外两项,一是巡幸之路,二是万里长城。巡幸已经大致完成,长城业已完工,何劳天下。其他什么阿房宫(别以为杜牧写的那是真的,据考证,阿房宫拿现在的话说也就是一所几十百来间房的豪宅而已,连沈阳故宫都赶不上),郦山陵,就这些要劳动天下,似乎差的不是一点点。有人说博浪沙一锥,就是天下难堪暴秦的证明,荒谬!那一锥的始作俑者张良在当时不过是不愿六国混图的遗老遗少而已(这么说绝对没有贬义,事实上张良早期的目标就是帮助韩王复国,后来韩王被项王杀了,才追随的刘邦)。那么那把火是从哪里来——陈涉,一个胸无大志的亡命之徒(我实在觉得他那个胜字叫起来很不爽。这种评价对他是很低,不过我觉得他就这个价了。有异议的朋友可以讨论讨论,我也可以说说为什么给他这么低的评价,不过这里不变赘述)。那陈涉为什么要起兵呢?不是因为腹中碌碌食不裹腹,更不是因为一个礼拜工作七天没有节假日,而是“我等失期,失期当斩”。主要是自己错过了时间,误军当斩。要是不杀他,他还是愿意继续过他那一个礼拜工作七天的半温饱幸福生活(无论哪朝哪代,当兵的都不可能是半温饱的俸禄。
而秦法极其严苛,更没人敢大张旗鼓地贪污军饷。纯粹是写来加强气氛)。 劳民虽然重,但并非大过。
秦亡,亡于酷法暴政?荒谬!秦法历时久矣,也并没因为统一缘故而变本加厉。原秦国子民也未见有三日一闹五日一反之举,未闻求活艰难之说。法虽酷,在于威慑使之不犯而已。要说有严酷之处,我看便在连坐一说上。不过连坐在春秋战国时期,也并非秦所独有。暴政一说更不成立,焚书坑儒前面已经说过了,这里再说一个全国性的大政策,只怕就只有用兵一项了。始皇帝一统六国混为一图之后,大规模的派兵行动有两次,一次是五十万秦军南下开疆辟土,设桂林象郡,对南越用兵。不过也没打起来,南越诸国,是问谁敢与大秦相争。我圈个地,筑个城,囤数十万军,说这里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也是。二就是蒙恬领雄兵三十万北击匈奴700余里。不过在后面看来,这两点都不是陈涉点火的原因,也对国内形势影响不大(这里的国内形势指国民,而非秦政。对秦国的影响大了去了)。既然不是酷法暴政,那是什么让陈涉甘冒诛九族之险造反呢?用他的话说“失期当斩”,是“失期”。“失期”者,误军也。无论在哪个年代,军法不管几斩,都有一斩是误军。偏巧陈涉又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所以嘛,横竖是个死,要死要要闹大点,多点人陪葬。
秦亡,在我看来主要是亡于诸多偶然因素。不过偶然的多了,也就成必然了。
首先,六国遗老没有诛尽,也不可能诛尽。主要是分裂时间太长(其实在我看来,始皇帝以前根本就没有真正统一过),人太多了,要是把这个因素消除,那始皇帝就真的成嗜杀了。而始皇帝在和那票遗老比寿命的长跑里面又先到了终点。是问以始皇帝扫六国之威,除了张良敢在博浪沙一锥意思了一下,天下间有几个敢说个反字。
其次,军队外调。前面说过了,秦国削平天下的主力80万雄兵,一南一北分开了,以至周文打到咸阳的时候竟然无兵可用,从郦山调了30万民夫充作军人。
第三就是权利高度集中之时,终端的突然消失引起的混乱。这一点最重要,始皇帝在巡幸途中的突然殡天,权利一下出现了真空。赵高李斯胡亥矫诏篡位的一系列政策,多了不说,光说杀蒙恬一项,就失了军心。始皇帝在时,尚且顾念秦军在统一过程中的功劳,不但没杀一个功臣,没削兵卒,还找了一南一北两边给他们发泄,蒙恬这一死,这80万秦军,最后一次有消息就是在周文进关的时候,军报说正在火速赶往咸阳勤王(其实速度比蜗牛还慢),然后默契一般地消失了,在后来的历史上再也找不到记录。
最后就是一连串的如果。如果陈涉这个亡命徒没有服役;如果那只军队没有调去戍边;如果没有经过大泽乡;如果那几天没有下雨;如果下雨了还是赶得急;如果陈涉不在那支军队;如果在他们要造反的时候有所察觉;如果事先杀了陈涉;如果章邯破项梁之后挥兵南下;如果项王在巨鹿没有那么剽悍;如果……
中国历史有个很奇特的现象,巧合多了也就成了必然。不管那个朝代,在第二第三代的时候,总会有一次大风暴。过了,这个朝代才能延续数百年。汉初有匈奴进烦和七王之乱;西晋初年有五胡乱华;隋初简直乱得不可开交(我甚至觉得隋初和隋末是一回事);唐初有武媚篡政和安史之乱;宋初是契丹进犯(其实是收回幽云十六州进攻契丹,不过既然是收回嘛,那就算他进犯好了。反正输了一串);元代比隋犹有过之,抵抗从来没停过;明初先有朱棣之乱,再有瓦剌土木堡之战;清初则有杀敖拜、削藩、收台湾和葛尔丹。遗憾的是秦初(或许始皇帝死后就该叫秦末了)没有挺过这一关。
唐宗宋祖,李世民行仁政,虽然有贞观之治,也给唐朝死于安乐埋下了种子。宋祖……根本不陪拿来比较,至少是在这里面。千古一帝康熙,《尼布楚条约》为了不打仗连领土都可以让,简直本末倒置。不拿士兵来保卫国土,反倒用国土的牺牲来保全士卒。更荒谬的是,这样一个条约居然是在大胜的情况下签定(看来近代清政府的糊涂外交是遗传)。所谓的千古一帝连冒顿单于都不如!汉武奋四世之余烈,平百越,破匈奴,扬国威,振荣辱。如果说始皇帝奠定了中华民族的基础,汉武帝大一统则是他政策的成型和发扬。中国君王,堪与始皇帝比肩者,惟汉武。
扫八荒,并六合,功盖环宇,三皇五帝犹不及也。始皇帝,真乃我中华第一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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