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说:“坐车得系安全带,不然不安全。”
对这个孩子的表情很好奇,司机跟他聊了一路,聊到他的孩子只比伟伟小几个月,还没在老家上小学。
我说:“在我老家,其实穷人富人都有人养,还不如带着孩子。”
司机师傅摆出各种刁难的样子:“哎呀,我孩子接手后没上学。他不得不去私立学校,这要花很多钱。”
薇薇接过话头:“是的,孩子和父母住在一起。对于那些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孤儿。”
司机师傅被他的话惊呆了,说:“看来……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下车时,司机若有所思地说:“咦,我是不是也要考虑带儿子一起住了……”
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原话,力量之大,可以改变一个父亲的想法。
于是,我把薇薇的这段话发到了朋友圈。
然后,我妈看到薇薇说的话,跟我说她很愧疚,但也很无奈。因为孩子的奶奶适应不了大城市的生活,就把孩子接回了老家。至于我自己,我在努力做好事业和家庭,但是我害怕失去自己。
和司机师傅一样,这位妈妈没能把孩子带在身边。总会有一些现实的因素。
我没有评判的意思,我只是想到了薇薇小时候的一些事。
薇薇2岁4个月的时候回老家住了4个月。
在他2岁4个月大之前,他的奶奶和外婆轮流在深圳照顾他,有几个月是由老家的保姆照顾。
打算从银行辞职,为期四个月空,在深圳没人照顾孩子。
送孩子回老家几个月,我也是无奈。当魏出生时,我决定在我3岁之前带着我的孩子。
回老家的时候,薇薇表现的很懂事。家里有很多亲戚,每个阿姨都很喜欢他。她每天带着一大包好吃的和他一起玩。
奶奶说他吃饭睡觉都很规律,让我放心。我知道我的祖父母很好地照顾他的生活。
我们经常视频。两岁多的孩子已经可以跟我说很多话了。我们谈论每天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我也会对着镜头,做一个我们两个人都独有的秘密暗号——我把自己的手比作一颗心,放在胸前,假装把心掏出来,对着镜头吹,然后“啪”地一声放进自己的心里,紧紧攥着。
然后,他做了和我一样的事,对我吹心。我们用这种方式互相表达思想。
他在电话里和视频里一遍又一遍的和我确认“妈妈会在春节的时候来接我吧?”我说好啊,“你听到门外放鞭炮,我妈就去接你了。”
有一天,他在和我录像的时候,突然跑开了,跑到客厅的窗帘后面把自己遮起来。爷爷说:“他最近喜欢躲在窗帘后面,说这是他在深圳的家。”
听到“家在深圳”的时候,我的眼泪唰的一下涌了出来——他的心好清澈啊!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父母的思念!
为了不让老人担心,我赶紧从镜头前挪开,跑进房间,可是一关上门,我就大哭起来。其实妈妈的心不就是每天被思念撕得紧紧的吗?
天天盼着春节。拿到年终奖,我从银行辞职,把他接回来带在身边。
他也盼望着春节的到来。每天,他都问他的爷爷,“春节什么时候到?”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中午到了东北老家,薇薇正在房间里睡觉。我不想吵醒他,就轻轻地进去看了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奶奶聊天。
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偷偷走了出来,却没有靠近。在门口偷窥,静静地看着我。
奶奶说:“哎呀,薇薇醒了!来看看谁回来了!过来让你妈妈抱抱你。你们都不想妈妈吗?”
让我惊讶的是,孩子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一看到我就扑向我,而是远远地站在卧室门口,一直盯着我看。
他,没有叫我妈妈。
奶奶说:“可能是刚睡醒吧。叫妈妈。”
他,还是没回复。
即使我们很亲密,从小就和我睡在一起;即使我们每天视频,电话聊天。
然而这短短的4个月的分离,对于孩子来说,却像是一辈子。
我慢慢走向他,蹲下来,伸手去摸他。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抱了抱他,他的胳膊没动,也没伸手抱我。相反,它僵硬地挂在他的胸前。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和我同房。我们躺了很久,他没有睡,中间哭了两次。
奶奶见来不及了,进来两次,说:“他平时挺好的。他8点就铺好床,放了两首曲子,自己上床睡觉。要不你出去,我来哄他。”
我说:“妈妈,也许我在这里。他太兴奋了。让我哄他。他很久没见我了,不让我出去。”
奶奶出去后,我对薇薇说:“你是不是见到妈妈很激动,不想睡觉了?”
他点点头,“嗯”。
我说:“那我们再聊。告诉你妈妈这几个月来我的家乡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他真的开口了。像一个小录音,他什么都记得。他去雪地里玩,聊他姨奶奶给他买好吃的,聊他和妈妈从视频里看到的幕后“深圳的家”...
我躺在他身边,歪着头看着他,一直听着听着,听着他单纯的快乐,听着他的话语,想念着他的妈妈。
他就一直说,说,从晚上10点到12点...
说话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几乎不眨。
我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他:“薇薇,你是不是害怕你妈妈一闭眼就消失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说:“是的……”
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摸摸他的头,对他说:“别急,睁开眼睛。妈妈一定在你身边。我不会走的。我走的时候,会带你一起走。”
他眼皮一合,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多么细腻的心思,思念母亲的心情...
我很庆幸他看到我的时候我没有责怪他一整天都不叫“妈妈”;
我很庆幸我没有担心,因为到时间了他还没睡觉;
我很庆幸我给了他表达的时间,让我看到了孩子的爱是如此之深...
然后,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有主动叫过我一声“妈妈”。然而,我再也不能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一旦见不到妈妈,他就会哭。
没人能逗他:“妈妈不来了,你要被丢在这里了。”或者“不回深圳,留在老家。”如果他想要他的母亲,没有人能愚弄他。
在东北的每一个夜晚,临睡前,他都会用手捧着我的脸,深情地看着我。我开始明白“母亲”这个词的含义,以及它有多重。3岁前的孩子除了妈妈什么都不需要。
因为,妈妈,这是他的世界。
李子勋老师在《家庭成就孩子》中写道“在孩子一岁之前,母亲有三种行为是别人无法替代的:第一,哺乳,第二,依偎着孩子睡觉,第三,和孩子亲密地耳语;这是母亲的责任。”
曾经有人在回答里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现在的人提倡亲自带孩子,甚至做全职妈妈,这样会对孩子起到什么关键作用吗?我的回答是这样的:不是现在的人才开始提倡亲自带孩子。自古以来就提倡母亲在家带孩子。相反,在工业时代,有了女性出来工作的机会,“女性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的话才慢慢出现。
当然,我不是说时代要倒退。这其实是一种基于儿童发育特点的想法。(妈妈的快乐和独立,孩子爸爸的支持都很重要)
孩子人生的前三年,最重要的人是他的妈妈,因为前三年,孩子最需要的是陪伴,最好是父母双方都在身边。当然,他最需要的是和母亲的联系,而相对来说,父亲要退居二线。
在这个阶段,孩子需要有一个身份,知道谁是父亲,谁是母亲。同时,他在公司有安全感。他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欢迎我”。在这个阶段,母亲几乎等于整个世界,可以培养孩子的信任感和爱与被爱的能力。
所以最好的妈妈就在身边。
郑利峰的新书《家庭制度安排》中写道:在0-7岁期间,孩子和父母(尤其是母亲)有一个显著的分离期。然后孩子就有了所谓的“亲子中断”创伤。
这种分离时间一般在3个月以上。
根据家庭制度安排,分居的原因可能是:
父母不和,吵起来就把孩子留给老人照顾;
父母因为经济原因,不得不去外地打工,让孩子留在老家,所谓留守儿童。
孩子的症状是:身体麻木,情绪孤立,与父母疏远。当他们长大后,很难与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包括异性。
曾经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关于“留守儿童”的宣传片。留在老家的孩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村口的大树前等妈妈,天天去,天天去...
然而,当母亲真的回来的那天,孩子却不知所措。他并没有像妈妈期待的那样冲上去抱住妈妈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躲在门口,眼睛不安的盯着地面,用手搓着手指,用脚蹭着地面...
久别,母亲不知所措。她只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看见妈妈不要叫?”
其实孩子的巨大向往是无法表达的。在他最需要妈妈的时候,他身体里剩下的只有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渐渐地,为了让它不那么痛苦,他只能麻痹自己的情绪,冻结自己的身体。甚至不能用哭来表达“妈妈,我需要你”...
如果,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这个,如果,我不细腻地观察我的孩子,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么大的心思和爱,最后却变成了父母的“你真无知”?
其实不是孩子不懂事,是他需要时间。
他需要时间重新信任,重新恋爱。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薇薇一直睁着眼睛,生怕闭上眼睛妈妈就会消失...他只有2岁零4个月大。谁说小孩子不懂事?
我也见过无数从小就在系统安排的课堂上被打断的成年人。内心深处渴望爱情,却又觉得自己配不上。爱人就在身边,我却只有推出来。就像那个一直在村口等妈妈,失望了无数次的孩子。
父母被打断的人的一个典型特征就是很难和别人有肌肤之亲。
我以前是助教,帮一个家长被打断的学生辅导。当我的手不小心拂到她的头发时,她突然一个激灵,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好像极其厌恶的样子。我的心也“咯噔”一下。
如果我不理解,我可能会觉得她讨厌我。就像欢乐颂里的安迪,享受不到男朋友充满爱意的拥抱。(安迪无法进入亲密关系,享受皮肤接触,这是典型的亲子中断创伤反应。)
我也曾在一个家庭系统安排的班级里扮演过“母亲”的角色,看着那些需要疗愈的“孩子”和“母亲”。我非常渴望,但又不敢靠近。
她轻抚着“母亲”的肌肤,却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
这样的大人也是孩子。当她缓解了身体的冰冻,终于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终于抬起手臂去拥抱“妈妈”...这个看似简单的拥抱用了40分钟...
我把“孩子”抱在怀里,让她静静地享受“妈妈”的怀抱,这是她曾经渴望却得不到的...
爱情,终于开始流动了。妈妈,终于不远了...
“亲子中断”的创伤并非不可治愈,解决方法也不复杂:
作为一个陌生人,我扮演“妈妈”可以起到疗伤的作用。
那么,作为孩子真正的母亲,你就是孩子,也是最好的医治者。
比内疚更好的方式不是过度补偿。但是——“抱抱”。
没有预设,发自内心,没有评判。去抱抱你的孩子。
让他的身体解冻,让他的情绪流动,让他和他的母亲重新连接爱。
薇薇回到深圳后,我并不急于纠正他的行为。反而给了我们一个很长的“过渡期”来重建信任和联系。
我们每天都有很多拥抱,很多倾听,很多粗暴的玩耍和很多交流。我会告诉他我的真实感受和想法...
每个人都有难处,但都不如身边孩子的幸福来得容易。
这样想的话,生活的艰辛就会被出拳挡住,有抵抗的手段就有抵抗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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