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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打电话告诉我们,她要去新疆摘棉花。行程三天四夜,坐的是硬座,中途还要换车,几乎横跨了全中国。我们都很心疼,劝她算了。但她爽朗地笑着,反复说:“没事。我就和村里几个人一起去,就是摘棉花,不过不累。”
在她眼里,这可能真的不算什么。30多年来,她带着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从小就帮父母割草、放牛、洗衣、做饭,19岁嫁到邻村做家务,先后抚养两个儿子,服侍病重的婆婆。来,哪一堆比摘棉花还难?
但我从没听她抱怨过生活。她的苦和累都是后来老公告诉我的。我想讨论的是,一个被贫穷养大的女孩有没有机会拥有完整的人生?
其实大部分的穷人支持都是被动选择的。出生的时间和地点可能已经决定了你未来十年过什么样的生活。
大姑出生于80年代初,云贵交界处,乌蒙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在她之后,她的父母又生了三个孩子。
这样的女生和有钱自然没关系。妹妹出生前家境比较好,但是家里孩子多,父母的精力难免会分散。再加上她是长女,似乎分享的会更多。
老公告诉我,妹妹8岁才上学,是为了等小他3岁的他一起上学,好让他照顾她。那时候,哥哥姐姐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在妈妈做好简单的早餐后就匆匆赶往学校。
多子女的农村家庭,衣食简单。我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我相信,小时候的大姑应该是很期待穿着连衣裙的娃娃,渴望粉色的发带蝴蝶结的。
那是世界上所有女生都有过的梦想,只是有些人的梦想总是很遥远。
80后其实是她身上的标签之一,但她从来没有被媒体贴上叛逆任性的标签。当城里的同龄人都在为上兴趣班发愁的时候,她的兴趣却是去山里采野蘑菇,然后在山路上走上一个小时,在城里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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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表妹在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担心自己没有一个漂亮的书包。
月经代替我爷爷去了工厂。因为文化程度低,他只好去单位食堂做饭。后来嫁给了一线工人,生了表妹,在只有20平米的小房子里住了近10年。
如果按阶级划分,他们家算是城市贫民,在国企改革的浪潮还没到来之前,他们的生活还能勉强过得去。然而,刚赶上单位集资建房,下岗职工就被一阵旋风刮了过来。舅舅下班的时候,全家人只能指望月经几百元的工资。
对于表妹来说,这意味着和周围同学有隔阂的生活更加惨淡。
养女儿,其实早就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我的堂兄妹,穿着迪士尼的衣服,当时上芭蕾课和钢琴课。回到家就有了鲜奶和进口葡萄干,被宠得像公主一样。
但是我表哥这些都没有!
她的早餐是妈妈做的酸汤粉。除非破洞,否则不可能买新球鞋。课外活动就是看电视一遍一遍的看还珠格格。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渴望,但从不要求。但女儿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委屈和憧憬,却让父母感到心酸。
知道自己的女儿应该很有钱却无力做到,月经和叔叔只好用其他方式弥补,用另一种方式把她宠成公主。他们对她的要求一直是努力学习改变命运。她不需要接触任何家务,可以尽力为她创造学习条件。
所以,20岁的时候,表姐在外打工谋生的时候,还没有洗过碗,做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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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有钱。
在他们看来,孩子就是要被打磨的。上课学了文化知识,回家帮父母做饭。
衣食住行上,吃饱穿暖就够了。
至于学习,能考上好学校,就得花钱。如果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地有手有脚,会饿死吗?
大姑就是在这样简单的育儿理念下成长为一个有能力的女孩。16岁那年,她外出打工。19岁那年,她和邻村的姐夫相恋,然后结婚,成了另一个农家院的女主人。
如果你问她幸福不幸福,她很可能答不上来。
但是她真的没有任何顾虑。她姐夫开货车。进进出出的生意还不错。家里房子刚装修完,所有家具电器都换了新的。夫妻俩感情很好。他们有积蓄,有孩子,有希望,日子很长。即使他们又苦又累,但他们都在发光。
幸福这个词太抽象了。我们这些所谓高学历的人,总是把幸福这个词定义的很宽泛,大到祖国的春秋,小到日常用品。但是有一句话,可能在哪里都是对的。如果没什么可担心的,那就是人生的大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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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表哥总是有很多烦恼。
从小到大,我没有迪士尼书包的时候,我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好工作,然后在高门大户结婚都不行。穷成了一种诅咒,伴随着她的一生。她经常抱怨社会的不公,觉得自己的人生命中注定,但凭着自考学历对工作挑三拣四,所以当她近30岁当了妈妈,生活还是不如意。
和同样是在贫困中长大的大姑相比,表姐显然被打上了更深的烙印。她谈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自卑和恐惧,提到自己穿着鞋底几乎裂开的球鞋去上体育课,不敢到处乱跑。坐在树荫下看着同学们开心的玩耍,感觉我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贫穷与财富、苦难和快乐形成鲜明对比。表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成人世界的社会阶层就过早地向她揭示了现实的残酷。然而,她的父母用满满的爱建造了另一个温室,精心呵护着,让她产生了自己也能成为公主的错觉。
对比鲜明的公主的病和丫鬟的命,才是一生不幸福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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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有富家女当然更好。女人的优雅和美丽需要丰富的生活来滋润和成全,而她们从小拥有的光明生活,让她们更有可能善良、坚毅、从容。对于女生来说,这样会终身受益。
但是,一对奋斗在底层的夫妻抚养孩子,并不现实。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整天为生活奔波的父母真的很难给女儿足够的营养。
但是穷人也有生孩子的权利。所以,更应该关注的是如何让孩子正视贫困,有战胜贫困的勇气,获得改变命运的能力。
我们不赞成在贫困中养育女孩,因为我们害怕物质基础逐渐渗透到精神领域,会让成长中的女孩变得敏感自卑,以至于成年后会不择手段地追求物质。但还有一种教育,就是让出身不好的女孩从小就知道自己在哪里,知道劳动和努力的意义。然后成长为一个普通的劳动者,平凡而快乐。
比如我那勤劳能干知足的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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