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我的恐艾经历 祝福大家看了不再恐艾

浅谈我的恐艾经历 祝福大家看了不再恐艾,第1张

投稿者:不再上网

如果不是执念于网络,我或许不会有这么恐艾。如果不是因为偶然一次感冒,去百度上搜索了一下感冒症状却弹出了艾滋病初期症状,我也许至今也不会将自己强行和艾滋病联系在一起。就像在成都市恐艾干预中心的恐之明灯里所看到的,或许这是冥冥中注定我要遭受一次劫难,经过绝望的洗礼以后,才能重生。现在回过头来,真的觉得自己太可笑了。最无助的时候,在网上见人就叫老师,就去询问艾滋病感染风险,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结果,让自己变得疑惑矛盾,却把这样的疑惑矛盾强行加给了感染艾滋病的可能。最无助的时候,把希望留在了网络上,每天和有同样恐惧的恐艾恐友一起反复分析艾滋病,总觉得那是能脱恐的唯一方式,殊不知却在脱恐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差点就回不来了。

先说说我个人的经历,九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和自己的大学同学聚会,很久没见面,难免说起以前上学的一些事,有点惆怅。虽说在银行工作,是一个很理想的职位,但是离我预期目标相差甚远。记得读书的时候意气风发,目标明确,就是想毕业后能够去美国发展。为了这么目标,我悬梁刺股,卧薪尝胆,在整个大学和研究生期间,周边同学男男女女都是炮火横飞,我却独守青灯,偶尔自慰一下,总觉得通过舍弃这个,必定能够成就大我。哪知道,还是没有去往美国,落下在国内银行工作。那天晚上,28年还是处子身的我异常不清醒,觉得上天对我如此不公,我凭什么去遵守给自己设置的所谓虔诚道路。

回到宾馆后,竟然能听到隔壁小情侣的动静,这还是五星级的酒店吗,就这样的隔音效果?这恩恩爱爱的声音一丝丝传入我的耳朵,实在是让人寂寞难耐,特别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两个小时,让我完全从孔夫子变成了一个邪魔。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在交友软件上,点了一个至尊套餐,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关系,当天晚上很累睡得很香。以前使用交友软件和那些女的聊聊只是为了满足精神慰藉,没想到自己处子之身还是在酒后给了交友软件上,那些挣钱的女人们。她们真的是很肮脏,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当时对自己有点莫名的小失望,但是又有点莫名的小兴奋。

正如文章最开始所说的,如果没有网络搜索,也许这件龌龊的事就过去了。哪知道过后的几天才是我噩梦的开始。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班的时候着凉了,有了一些咳嗽的症状,继而扁桃体发炎,淋巴肿大。当时用百度一搜症状,突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映入眼帘的是手机搜索出来的来自好大夫网站的内容,那是一名医生的留言,说的内容就是咳嗽,淋巴结肿大都有可能属于艾滋病初期症状,当时一下子人就懵了,艾滋病,好可怕的词语。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词语会闯进我的生活,从来没有想到死亡离我只有一步之遥了。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一回家就自己忍不住又查了关于艾滋的信息,继续在好大夫上搜索艾滋初期症状到底有哪些,开始对比自己。这不对比还稍微好一些,一对比发现自己还有更多没有注意的症状,比如身上有很多小红点,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舌苔呈现白色,这么多症状全部聚集在一起,这下完了肯定是中招了,那个交友软件上的女人肯定是故意来报复社会的,说不定一方面要钱一方面又想报复社会,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联系交友软件上的女孩子,刚开始还振振有词的说自己没事,最后竟然把我拉黑了。天啦,肯定是觉得自己的秘密被我知道了溜了,我对艾滋病的恐惧和芥蒂越来越多,我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能活多久了,这严重影响了工作,我只好请了年假,我不想每天强颜欢笑,还要花费心思去服务其他人。

要说乱搜只会越陷越深,我最初还真不相信,不知道这些最隐私的东西可以问谁,只能在网上去搜索,只能找其他恐友在网上聊,就是觉得搜索和聊天挺舒服的,但是在后面却是觉得为什么聊着搜着挺舒服,可是过一阵子就特别难受呢。当时也没有特别想太多,网络上说如果恐艾就去检测吧,赶快去医院做了检测,那等待的滋味不用说了,还好拿到的血液检测结果HIV呈现阴性,当时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多高兴。这时候就发觉在网络上乱搜尬聊的危害性来了,我去恐艾吧和其他恐友报喜讯,大部分都祝福我。可是里面却有好几个人说你这不还没过窗口期吗,那窗口期是多少呢?下面回答的从两周到六个月的不等,甚至还有人直接说了半年都测不出来这样过分的话语,我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低谷。这更加增强了自己的恐惧,网络上其他恐友说,那就熬吧,那就一直检测吧,检测到你不想检测为止也就可以脱恐了。当时觉得这个话特别在理,检测多了我自然而然就脱恐了,就逃出生天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网络上说自己是志愿者的人又有几个不卖试纸呢,才明白当时自己就是一个小白。可惜当时还是没有对网络的侵蚀进行回绝和反击,已经进行了艾滋病检测的我,依旧像以前没有检测一样,继续在网上搜,继续和其他恐友聊着艾滋病症状,继续分析着艾滋病感染的风险,慢慢的发现自己身上出了更多问题,胸闷、头疼、心慌、游走性疼痛、濒死感、体表发热变化等等等、最严重的就是晚上出现了盗汗和腹泻。这次我感觉到了其他恐友说担心没到窗口期检测不出来的那种焦虑,我是真真正正的中招了吗,艾滋病初期症状一个不差的全部体现在我的身上,完了,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毁了吗?一想到网上说只要我坚持检测,检测到不想为止就能脱。然后我继续四周、八周、十二周、十六周,每次都检查,次次都阴,到后面我去检测都知道自己肯定是阴性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去检测。在网上继续搜索和其他恐友聊天,已经没有办法让我找寻到最初恐艾时的新鲜感和兴奋感了,惟有检测还能让我舒服一两天,可是症状还是没有减除,我还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万一,心理那个恐惧啊。再到后来,发觉生活变得越来越阴暗,真实中的地狱生活,恐针头,恐伤口,恐流血等等等,能恐惧的都全部开始恐惧。我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生活,但又不想影响其他人,遂向单位请了一个长假。

银行本来就是一个不错的职位,请了长假意味着可能这份工作将可能不再属于我了。家里人慌了,软磨硬泡下我才吐露心扉,说自己曾经在交友软件上约过其他女人,怕感染艾滋病。家里人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也知道我已经检测过很多次,父母和家里的重要亲戚都给我讲道理,可是这些道理我都懂,就正如其他恐友也明白很多艾滋病知识,但就走不出恐艾症。后来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了,联系旁系亲戚看能不能救下我,我一个远房堂姐的丈夫,在四川一个市里面的三甲医院当医生,恰好也是做艾滋病治疗方面工作的。别人很专业,直接就问了我很多专业性的问题,我如实的回答的情况。他知道后就直接告诉我说,我这个情况不可能有问题,而且艾滋病知识学了那么多,再去网上看下去也根本没用。我还记得最后一句话是:你这根本没病,你得的是心病!

再后来他将成都市恐艾干预中心推荐给我,说这个是他们当地知名的治疗恐艾症的机构,还曾经给他们基层医生做过培训。他让我去找那里寻求专业的心理帮助。这个恐艾干预中心,我曾经在网上听其他恐友说过,也看过他们几篇文章,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以为就是恐友脱恐后摇身一变成了志愿者,继续倒卖试纸的网站。既然是远房姐夫推荐的专业机构,这次就认真去看了看,发现上面都是一群真实的医生,贴了工作成果,贴了姓名电话,瞬间就让我产生了安全感。这里的确让我感觉到了与网络上的不同,里面除了介绍很多我都已经知道的艾滋病知识,更多是给了很多艾滋病恐惧症的解决方法。结合我这几个月的痛苦经历去细致读文章,感觉很多困惑得到了解决。这时候才猛然发觉,原来我一直在网上搜搜搜,在网上问问问,在网上聊聊聊,是我脱不了恐的关键。他们特别强调相互关系,让必须对他们多了解信任以后,再去寻求他们的帮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专业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当下我就决定联系他们进行指导,希望能够获得帮助,花多少钱多少时间我都愿意。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碰了一鼻子灰!别人问我对恐艾干预中心了解,对老师们是否了解时,我如实的说的确不怎么了解。然后就被告知,必须了解后才能够去预约老师。这是什么规则呀,我在网上想买什么都可以买,在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直到后来我第一次预约了叶老师后,才明白,了解了老师的背景,知道她是谁以后,你才会真正从内心中去信任她,并且听她的话语。以前看到网上说这话那话的,也听进去了,但是并没有真正去消化。原因就在于没有那份熟悉信任和了解,就没有真正转化为自己的东西。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以前总是以为学的艾滋病知识越多,脱恐就越有信心。后来发现学的越多,除了精神状态好一点点,担心万一的时候还是在担心,反反复复痛苦的时候还是在反反复复,原来脱恐真是有考究的方法。

很幸运我的姐夫医生做了摆渡者,若不是对他是一名职业医生的那份信任,我也不会有缘分去认真了解恐艾中心,更没有缘分接受到叶老师的指导。当时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机构还藏龙卧虎,叶老师是艾滋病检测重点实验室的专业医生,很多艾滋病确诊患者的样本都是她给检测复核的。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艾滋病检测技术的专业知识,颠覆了我对网络上知识的认识。这时候真是想骂一骂网络上那些不负责任的文章,都没有认真考虑我们这些非专业恐友的心情吗,我们要是被吓得气绝身亡又应该找谁哭诉去。要是早点认识叶老师,哪里还会在那里掰手指去分析艾滋病窗口期啊。叶老师让我慢慢听她讲,一切都听她在艾滋病检测中的经验。叶老师说话不绕弯,将我以前那些对于艾滋病检测方面的困惑都消除了,而且叶老师是站在我作为一名恐艾者的角度上,从艾滋病检测角度以及我的情感上为我来分析的。以前从来没有一个这样专业的医生能够理解我,共情我,关心我,这么短短几十分钟下来,我仿佛回到以前平凡快乐而且无忧无虑的正常生活中去了。结合在网站上恐之明灯版块学习到的自救方法,我心情一下好多了,但我明白恐艾症很容易复发,我需要坚持下去。我又和叶老师保持好几次沟通,在半个月后可以出门正常活动了,再过了一个月,已经不再不恐惧泛化的事物了,真的很开心,再到后来,我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了。有的时候拿起手机就想习惯性的去搜索关键词语,这时候就提醒自己,叶老师给了我很多建议,我从她身上得到了帮助,我不能对不起她的付出,也不能对不起我自己的付出,对不起父母对我的期望,果然又过了一阵子,我突然发现我已经不想再搜索艾滋病,更不想去探讨艾滋病。至于以前那些艾滋病初期症状,没想到基本上也都快没有了。也许上天又是对我一种考验吧,再再后来,有朋友开始给我介绍我女友,本来还有一点顾忌,没办法只能先答应着,见了面都感觉挺好,感情越来越好就会有一些性的接触,当时内心还是感觉自己有点紧张抵触。在叶老师的鼓励下,我又成功的迈过了这个坎,再往后的时间里,我感觉我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特别到现在我即使看到艾滋相关的图片和文字,现实中针头血液蚊子等词语,都能以正常心态对待。我知道我是时候离开叶老师了,回顾这么久以来的恐艾经历,感慨万千,有时候想想如果能早点认识叶老师该多好啊,或许就不会恐惧这么久的时间了,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这可能就是命。没有深刻的教训哪里会懂得脱恐的甜蜜,没有长时间的煎熬哪里会懂怎么才是真正的脱恐。记得中途乱搜以后就觉得自己脱恐了,就自封为专业脱恐志愿者,还去给别人做脱恐辅导。在我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年轻不懂事太荒谬了,还好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然那真是一辈子都让我愧疚。恐艾,在很多人看来真的不想去谈及,我想以后我去谈论的时间就更少了,在自己还没有找到心爱的人以前,就先有这样的一个经历,才会让人倍感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

特别感谢叶老师悉心的帮助和专业针对性的治疗方法,承蒙关照这么久,惟以写出我的经历表达对她崇高的感谢和敬意。最后也希望这篇文章能够对一些还在恐艾漩涡中的恐友提供到一定的参考,祝各位都早日脱恐成功。真的,那种恐艾的滋味没有人愿意再有第二次。

是,很多人好奇潘业有没有被打脸过,小编平时也关注这个问题,但目前为止潘业还没有被打脸过,至少还没见过有人拿出证据来质疑潘业,当然这个证据说不好拿也好拿,说好拿也不好拿。潘业可能不是专业知识最精湛的,但他是最火的,也是帮助恐友最多的艾滋病专家。

恐艾的人最后一般都没什么事,一百个恐艾的人很难碰到一个真正感染了的,因为他们之中要么是戴套了的,要么就是一些边缘行为,或者干脆就是生活接触而已,真正高危的人反而并怎么担心,特别是男男这个最高危的群体,他们中很多人其实是有这个准备的,一旦感染也很少有很害怕的,觉得这一天终究要来,更不用说他们中有多少是很恐艾的。潘业面对的人之中本来是极少有感染的,一旦出现高危情况,人家也自然会建议你去检测,会提示风险。所以要打潘业的脸真不那么容易。

很多人说潘业激进,小编觉得也有点,因为他说话很绝对的,这在医学上肯定是不可取的,都知道医学上没有什么百分百的事情,最有把握也只能说基本排除之类的话,可以把风险说成无穷小,但不能说绝对为零,潘业就不一样啊,他认为没风险就是绝对没风险,他认为可以排除就是绝对排除,很少说什么极小风险或基本排除之类的话,潘业的这种风格其实对于恐艾的人来说很有帮助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才是最好的做法,因为恐艾的人思维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他们要的答案就是绝对没事,否则他们会因为那极小极小的风险坐卧不安。

毕业后我考进市疾控中心,负责艾滋病毒血液筛查。

直到现在为止,艾滋病仍然无法痊愈,但是日渐成熟的鸡尾酒疗法可以基本可以让艾滋病毒携带者像正常人生存。而随着吃药让艾滋病毒携带者体内的病毒载量变为零的时候,他们的传染性也基本降为零,成为只需要定时吃药的普通人。

可是在疾控中心工作的两年里,我接触最多的群体不是艾滋病携带者,而是恐艾群体。这一群体就像是生活在城市阴暗角落里,一边渴望着光明,一边却又笃信自己终将沦入黑暗。

我的好兄弟欢子在得知我要写文章的时候,特意发了个信息给我:“这是我一生的污点,但我希望讲出来可以警醒别人,恐艾这玩意儿真他娘的难受!你写吧,不要添油加醋就行。”

半年没有联系的欢子突然从别人那里问到了我的微信号,加了我的好友。一连几天,他都时不时的到朋友圈里给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动态点赞,但又从来都不找我聊天。

直到有一天半夜,欢子突然给我发了个信息: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艾滋病人啊?

当时的我已经在疾控中心工作了半年,职业敏感告诉我欢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我连忙问道:见过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沉默了很久的欢子发来了一条信息,顿时把我吓得睡意全无。

我可能得了艾滋病。

欢子是做销售的,一个月前陪客户去了趟会所,一时没忍住也跟着招了个小姐。欢子原本从来都不碰这个,就算是客户有这个需要,他也都是付好钱然后走回车里面等着完事儿。可是谁能想到,那晚喝高了的欢子稀里糊涂地缴了械。等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跟小姐赤条条地躺在包间里,周围一片狼藉。

欢子是知道点儿知识的,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拍醒了一旁呼呼大睡的小姐:你干净吗?

画着浓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姐顿时尖叫着坐了起来:你啥意思?你嫌我不干净还出来嫖娼?你们男人才真他妈的脏!

欢子被小姐歇斯底里的叫声吓得落荒而逃,他喘着粗气坐在车里,以前看过的关于性病的记忆开始零零散散,一点点充斥他的脑海。

乙肝,丙肝,梅毒,尖锐湿疣还有最要命的艾滋病。

欢子开始在网上疯狂的百度,不久前他刚刚打过乙肝疫苗,基本不会得乙肝。丙肝,梅毒和尖锐湿疣现在都有成熟的医学手段达到临床治愈,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个了——艾滋病。

欢子决定再去一趟会所。他要去那里弄清楚一件事,一件最要命的事情。

会所只有在晚上才会营业,白天看上去就像是正常的洗浴桑拿中心。因为急于回家的原因,欢子花了两倍的价格才点到了那个跟他一夜风流的小姐。

昏暗的灯光下,欢子像是做贼般低着头跟着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小姐走进包厢。

一进门,小姐就开始轻车熟路地脱掉身上的衣服,一边脱一边抽烟:“你快点儿,我得回去补个回笼觉,晚上有个会玩儿的预约了,我得养足精神。”

欢子连忙摆手:“我不是为了跟你做爱,你把衣服穿上。”

“不做爱,那你找小姐干什么?”小姐突然笑了一下,走上来一下子按住了欢子的裆部,低声说道,“还是说,你赶时间,只是想吹一下?”

“不不不,我就想问你点儿事情。”

欢子觉得眼前的小姐就像是移动的艾滋病毒,说话的时候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工作的时候带套吗?”欢子特意用了工作两个字,小姐不耐烦地点了支烟,,“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可不想怀上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野种。”

欢子心里的时候刚想放下,可是小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不过你愿意给双倍的话,我可以吃避孕药。”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那晚上有没有戴套?”欢子的话让小姐彻底忍不住了,她把烟头一下子丢到欢子的身上,涂得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开炮,“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啊!你是故意来寻老娘开心的吗!想死的话就直说!”

紧闭的包厢门哐一下被拉开,正在泡脚的人们纷纷带着讥笑,看着从里面弓着腰走出来的欢子。

有好事者开口问道:“怎么小姐还打嫖客啊!”

“我不是嫖客!”欢子直到跑回车里才低声说道,他想赶紧开车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

明明是盛夏闷热的天,可是回家后的欢子却突然感冒了。

不仅是感冒,而且腹泻,水状腹泻,这跟网上说的艾滋病急性期症状是一样的。欢子不敢接女朋友的电话,也不敢回家。万一自己真的得了艾滋病的话,回家感染了父母该怎么办?

一连几天,欢子都缩在出租房里,不敢开空调,甚至裹着毛毯,一遍又一遍地在网上搜索关于艾滋病的一切。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感冒也一点也没有好,甚至越来越重。随之而来的是,发烧和心律不齐。用他的话来说,感觉黑白无常已经是站在他的身后了。

“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很简单的。”

欢子像是在给我科普般说道:“艾滋病是有窗口期的!窗口期没过去了医院也没用!”

我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你还挺懂的嘛。”

欢子不要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段时间把我活生生培养成了艾滋病知识的专家,什么酶免法,金标法,核酸检查,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窗口期的煎熬是最要命的,欢子不是没有去过医院,可是每次去医院他都没有勇气去挂性病科,好像进去了就会被全世界都知道他嫖娼过一样。

其实他不知道,任何科室都可以开一张免疫四项检查,只要他要求,就可以立刻检查把梅毒,乙肝,丙肝和艾滋都检查一遍。

欢子在医院花了很多钱,因为感冒所以挂了一个星期的水,后来虽然感冒好了,可是欢子却固执地认为是急性期症状过去了。因为心乱如麻,却只检查出了窦性心脏过速,医生说是最近太紧张了。

每次去医院,欢子都想着这次一定要去检查一遍艾滋病毒,可是当他挂号时要求出示身份证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医院里人多嘴杂,要是检查是阳性被别人知道了的话,我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欢子苦笑着看着我,双手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晃起来,“就算是阴性,让人知道了也不好。”

欢子不止一次从梦里面惊醒,他不敢见女友,不敢见父母,只能一遍遍推说自己在外地出差,回不去。

甚至在遇到我以后,欢子仍然在不断让我分析自己感染的概率。

“我知道北京有个很有名的大夫叫吴焱,他有个很著名的艾滋病感染概率公式,我给自己算过,只有万分之一。”

欢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萎靡不振的他突然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这么多年我就没中过奖,万分之一的概率应该轮不到我吧。你说对不对?”

说完后,欢子用期许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只要我说他不会感染,他就肯定不会感染一样。

“概率放在个人的身上,只有0和1两种差别。你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来疾控中心的话是免费的。”

欢子一听说我劝他去疾控中心,顿时摆手就要离去:“疾控中心是最危险的地方,万一针头不干净的话,本来我没有艾滋病都感染上艾滋了!”

“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天天接触大量的血液也可能已经感染艾滋病毒了吗?”

此刻的欢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恐艾者,他偏执地认为任何地方都会有艾滋病毒,他宁愿日日在这种恐惧里不断挣扎,也不愿意去医院或者疾控中心检查一遍。

那时候距离欢子嫖娼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虽然说艾滋的窗口期是两周到三个月,但是随着第三代检测试剂和第四代检测试剂的普及,窗口期已经被缩短到了六周。换句话说,六周后检查如果是阴性的话,基本上已经排除感染艾滋的可能性了。

问题就坏在基本这两个字上,欢子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他很愤怒地看着我:“为什么你们医生说话都这么不清不楚,排除就排除,什么叫基本排除?”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句话,医学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说法,毕竟人体的复杂程度无异于宇宙。有的人明明没有感染艾滋病毒,但却天生自带一条WB条带,所以每次检测都提示艾滋病毒阳性。有些天生免疫力缺陷的人抗体显示阴,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艾滋病发作期。

但是总不能因为有人出门被陨石砸死过,所以就一辈子不出门了吧。

脱离了大数据,单论个体差异的,都是耍流氓。

“如果你想一辈子都人不人鬼不鬼活下去的话,那你就别来疾控检查。”我看着眼前这个正在被恐艾一点点毁去人生的年轻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造成恐艾群体数量庞大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来是艾滋病到现在都不能治愈,二来是因为艾滋病被污名化。一个人如果感染了艾滋病毒,几乎等于要跟这个世界决裂。

不是只有乱搞男女关系才会得艾滋病,这世上也有很多人是因为母婴传染,职业暴露和伴侣传染的缘故不幸感染了艾滋病毒。

我们这个世界充满了对于艾滋病人的歧视,所以也让每个有感染可能性的人背上了沉重的负罪感。

消失了半个月的欢子突然打电话联系我:“给我做个检测吧,我想通了,是生是死,日子也总得过下去。”

拿出身份证的时候,欢子明显犹豫了一下,我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相信我,你的信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欢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抽血的时候,欢子主动说:“你小心点儿,万一我有。”

“艾滋病没那么容易得。”

我抽了两管血,先用金标法把鲜血滴在试纸上,然后又用酶免法检查第二次。

在一旁等待的欢子站起来跺跺脚,不知道嘴里在念叨什么。

五分钟后,试纸显示一条杠,阴性。三十分钟后,酶免法提示阴性。

“欢子,你没事。”

欢子双手颤抖接过我递上来的水杯,喝了两口水后,愣了半天才低声问道:“我能彻底排除吗?你给我说句准话。”

“能。”我知道这样说很不专业,但看着欢子这么煎熬的样子,我也知道他再也没胆子去风月场所了。

“我是正常人了!我是正常人了!”

灿烂阳光中,我看到欢子笑得像个孩子般冲出疾控中心的大楼,一边打电话一点兴奋地说道:“爸妈,我今天回家……”

欢子虽然脱离恐艾,但是我知道还有千千万万个欢子在苦苦挣扎着,他们本可以有更美好的人生,却毁于人言和无知。

两年以后,我离开了体制。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优选云

原文地址:https://54852.com/hy/836538.html

(0)
打赏 微信扫一扫微信扫一扫 支付宝扫一扫支付宝扫一扫
上一篇 2023-06-25
下一篇2023-06-25

随机推荐

发表评论

登录后才能评论
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