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和几个同学结束医院实习来北京找工作,由于我们还未考取护士资格证,所以只能找些小型医院投简历。小型医院的人员流动性很大,所以需求的护理人员也不在少数。很快,我们几个就被一家临终关怀医院录用了。
打着出来锻炼的心理,我们几个觉定来这试一试。
来这第一天,我们稍做整顿,护士长带我们熟悉了整个医院环境,医院门诊楼后面有一个挺大的院子,四周零星有些老人的居所,中间是一个三层小楼,楼前有一棵参天杨树,遮挡了大片阳光,楼层有些老旧,没有电梯。
一楼住的是几位体格还算健壮的老人,二三层多是些终日卧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和小孩。
刚上楼,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病痛呻吟声,护士长带着我们一间间巡视,老人们蜷缩在床上,骨瘦如柴,身体骨隆突处夹着体位垫或者海绵垫,几个小孩躺在床上,嘴里也不停哼唧。这些人太凄惨,哪是我们刚出校门的学生看过的,我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几个小孩是得了什么病吗?”,洋洋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问到。
“这个男孩是脑瘫,那个小女孩一只眼睛有问题,那个孩子有皮肤病……”护士长漫不经心的指着这几个孩子,给我们介绍。
这些孩子、老人,被家人送到这来,生无所养,老无所依,看着他们,我心思百转千回,叹这世道不尽如人意。
在我们几个还没回过神的间隙,一个坐在儿童学步车,约摸一周岁的小男孩闯了进来,许是很少见到生人,他欣喜的边笑边拨动车铃,似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好可爱的小孩!”我架不住他的可爱,走过去想抱抱他,没想到他咯咯笑着跑远了,藏在一个坐轮椅的老爷爷身后,不时探出小脑袋瓜,望望我们还在不在。
“你们是新来的小护士吧?”一位中年大伯从一间屋里出来,指着那小男孩说,“那孩子叫虎儿,一边身体瘫痪,没有知觉。”
这位大伯姓王,和妻子一同外出打工,在这家医院呆了一年多了,后来我们知道的许多事情也是从他嘴里听来的。
没招我们之前,医院里的护士只有两个,包括护士长在内,护士主要负责患者的日常治疗,而喂饭、翻身之类的都由护工来做。
这家医院护工不少,但护理知识却相当亏乏,大多只是按照医院里的规定,机械地给些卧床的老人孩子翻翻身、喂喂饭。
由于翻身不及时,好多老人生了褥疮,我们上班第一天,护士长便带着我们几个为老人处理压疮。
压疮又称压力性溃疡、褥疮,是由于局部组织长期受压,发生持续缺血、缺氧、营养不良而致组织溃烂坏死。
我翻开一个老太太的被褥,老太太身体蜷缩,瘦的皮包骨,骶骨、坐骨结节等骨隆突处,均有深度压疮,我按护士长的指示为老太太去除坏死的组织,消毒,疼的老太太呲牙咧嘴,我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护士长带着其他几位护士去别的病房,我却久久站在原地,眼睛看着一处一瞬不瞬。
老太太床旁桌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她笑容明媚,身体健硕,与现在骨瘦嶙峋,病病殃殃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医院里这样的老人太多了,看着他们在日日忍受痛苦,我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都说父恩比山高,母恩比海深,他们的孩子怎么能忍心把他们丢在这里。
“叮铃铃……”一连串铃响将我从思绪里带回现实,我回头一看,这不是虎儿嘛?!只见他笑嘻嘻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单手将棒棒糖举着老高,嘴里不停哼唧,原来这颗糖竟是要给我的,我被他的暖萌所逗笑,一时间忘记了感伤。
听护工王大伯说,虎儿是半年前被父母抱到这里的,父母都很年轻,虎儿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家中老人也因为孙子的到来喜出望外。可没想到,孩子长到八个月大,还是只有一侧肢体能动。父母带着孩子去了不少医院,都被告知左侧瘫痪,治不好,突来的噩耗让原本幸福的家庭失去了往日的欢乐。
大概是不堪重负或者是为了逃避现实,虎儿父母在他还不满一周岁时,就将他送到了这个养老院,说是养老院,其实更像一个收容所或者临终关怀医院。
由于这家医院不但能从患者家属身上收到不少费用,还能得到政府的补贴以及社会爱心人士的资助,所以对送来的残疾孩子或者羸弱的老人向来来者不拒。
我感慨虎儿的身世,又怜惜他的乖巧懂事,照顾他时格外用心起来。
二、
那日,虎儿的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来看他,一向活泼好动的虎儿变得拘谨,面对亲生父母,他哇哇大哭,一个劲地往护工李婶身上扑。
虎儿自来到这医院,就由李婶和张伯照顾,他们夫妻俩膝下无子,看虎儿聪明伶俐,对他甚是喜欢,经常自己掏钱给虎儿添置衣物,虎儿对他们也很亲近。
李婶虽心疼虎儿,可亲生父母毕竟在这,自己也不好打扰,于是又把怀里的虎儿交给他妈妈,转身走了出来。
“说了多少遍,别当着孩子哭,不是都答应你了嘛,一个月来看一回。”男方见女方哭哭啼啼,面色一凛说到。
“他可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吗?”女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顿了顿又哽咽到,“要不是你妈不肯留着他,咱们能把他送到这来嘛。”
“这事能怪我妈吗?咱俩上班没时间待他,我妈精力又有限,何况这孩子还是个残疾……”男子见女子哭得越发厉害,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我妈也是为咱俩着想,留着这孩子,以后咱们日子怎么过,总不能整天守着他吧。”
“你妈当然无所谓了,她整天围着你大哥的宝贝儿子转,哪有精力管我儿子。”女子转过身子,说完便不再答理男方。
本来院领导让我过来请虎儿父母谈话,不想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我处在原地,没敢推门,李婶见状,冲我使了使眼色,让我先去旁边坐会。
来到这家医院有些日子了,见到太多被安置在这里的老人和孩子,家属大抵知道这里生活条件有限,但他们却不得不把老人或孩子放这,理由说到底还是生活所迫。
网上流传,人到中年三不敢,不敢歇、不敢病、不敢死,其实不止中年,或许更早很多人就要面对储多生活抉择,有些抉择是不得已而为之。
像201病房的刘大伯,妻子早早去世,自己又得了重病,独生儿子又刚出来工作,没办法才进了养老院,看着虚弱的父亲,儿子每次来都是哭红了眼。
像304病房的李婆婆,出身在上海名流之家,年轻时过的十分体面,后来家到中落,跟着丈夫辗转到北京,丈夫又出了意外,唯一的儿子去了美国,老年无依无靠,只能来了养老院。
又像虎儿这样,不只是一个孩子要面对的成长困难,考验的更是一个原生家庭。
李婶看我发愣,替我向虎儿父母传了话,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小韩,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我淡淡说到,眼底却难掩落寞之情。
三、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李婶夫妻由于家里有事,辞职回了南方老家。他们是趁着虎儿午睡离开的,虎儿睡得香甜,他们夫妻临走却哭红了眼睛。
我们心疼虎儿又少了两个关心他的人,索性照顾起他的吃饭、穿衣来。
天有不测风云,一天,虎儿玩耍时连人带学步车从三楼楼梯摔了下来,当时我正值班,看到跌下楼的虎儿,我一时间方寸大乱,慌不迭得喊人过来帮忙。
护工王大伯听见我的叫喊,连忙从里屋出来飞奔下楼,抱起虎儿,大声唤他,此时的虎儿眼睛上翻,脸色发青,两只小手紧紧握成拳头。
王大伯用右手拇指使劲得按虎儿的人中,却不见虎儿有什么反应,看着虎儿不哭不闹,脸色铁青,我竟吓得腿软,踉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大动静,引来养老院不少人围观,王大伯指着洋洋让他赶紧去找大夫,当天值班的两位大夫带着血压计、听诊器,一路小跑过来。
刘大夫翻翻虎儿眼皮,触触虎儿颈动脉,让赶紧打“120”,叫救护车,说虎儿是撞坏了脑袋。
我和刘大夫跟着救护车来到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三甲医院,先是跟着虎儿做了各项检查,然后又陪着他输液,此期间虎儿一直昏迷,刚开始耳朵还有些出血,不出血后,全身又有抽搐的现象,医生说虎儿颅底骨折,脑袋里有血肿,建议手术。
院领导和虎儿爸妈先后赶到医院,虎儿爸刚到医院,二话不说就冲着穿护士服的我甩了一个耳光,对方使得力气过大,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耳朵还嗡嗡响。
“你值班为什么不把孩子看好?”虎儿爸气势汹汹的大声呵斥到,院领导和虎儿妈上来拉架,防止他再对我动手。
我被骂的哑口无言,王大伯过来扶我起来,轻声对我说,让我回去休息。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养老院的,只是陆陆续续听到好多人说话,似是安慰我,我却全都听不进去,扎进休息室就没再出来。
我躺在床上,洋洋和小念进来给我送饭,我说自己没胃口,打发她们出去。
“小韩,这事不怪你,医院当初招咱们进来只是让咱们负责技术活,那些倒屎倒尿、看孩子本就是护工的活,谁让院领导在李婶他们走了不紧着招人呢?”洋洋坐在我旁边,怕我想不开,一直找话开解我。
“就是,就是,这本来就是医院管理上的漏洞,你今天就是倒霉碰上了……”洋洋拉住小念,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看我半天不出声,她俩悻悻而去,我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宿,为虎儿,也为自己的疏忽。
听到刘大夫说虎儿的手术很成功,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我想拉着洋洋他们去看看虎儿,被刘大夫制止了,他说虎儿家属现在情绪还很激动,怕对我们不利,那天我走了之后,又差点跟院领导动起手来,没准过不了几天又得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虎儿一家找了过来,要求医院给与补偿。
那天上午,我还没来得及消毒医疗用品,就看见虎儿爸和一个老太太拿着横幅,在医院门诊楼一字摆开,横幅上写着“无良医院,残害幼童”的字样,后面跟着几个健壮大汉,非要跟医院讨个说法。
老太太见无人搭理她,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双手拍着大腿,嘴里还嚷嚷着,“什么狗屁医院,害我孙儿,你们这群社会败类、人渣……”
原来那个老太太竟是虎儿未曾露过面的奶奶,老太太倒一点不含糊,非得要二十万不拉倒。
虎儿在病床上还没度过危险期,这家人就急着过来讨债,还在医院上演这么一出闹剧,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院领导自知理亏,找了个律师斡旋,最后除了虎儿的医疗费外,又赔了他们十万元,才把事情了结,但院领导提出不再接收虎儿。
事后,院领导找我谈话,批评了我,让我们平时仔细些。
四、
听说虎儿平安出院了,他父母把他接回去养了一段时间,前几天又把他抱回了养老院,但院方领导不愿再趟这浑水,死活不肯接收虎儿。
我们几个趴在玻璃窗上看了半天,虎儿还是那样可爱,笑嘻嘻,眼睛弯成两条缝。那么小的他,还不知道父母又要把他送出去。想到他的未来,我们几个不禁怅然,有谁有能力,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呢?让他不用忍受人情冷默,不用寄人篱下,拥有一个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美好童年和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虎儿爸妈带他离开了养老院,或许他爸妈会把他安置到别的收容所,亦或是留在身边照顾,我已不得而知。
我在养老院工作了五个月,期间也渐渐理解人生的诸多无奈,有些时候我们在生活面前渺小的犹如蝼蚁,逼不得已会做出违心的选择,我们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时光荏苒,七年的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溜走了,我已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稳定的工作,但还是会不时想起虎儿,如今的他应该有八岁多了,是否已经学会用拐杖走路,是否还如儿时般无忧无虑。每每思及此处,心底便会涌起一阵酸楚之情。也正是这些情绪,鞭策我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不断努力,不断进步,争取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来爱护身边的亲人。
作者:涵楚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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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是到了弥留之际,越是求生欲极强。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临终时,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里?要看那个生命垂危的人 具体的身体状况。
我父亲得的是癌症,那天,工作中的我接到哥哥的电话回家的时候,看到20天前还能自己在地上走动的父亲,已经下不了床了。常吃的几种口服药也不吃了。日常的饮食已经从菜饭馒头之类的家常饭菜,改成了半碗小米面粥,一日三餐也就是喝上三半碗小米面粥而已。
他做过喷门癌的手术,饭后是不能平卧的,但是因为身体极度虚弱,所以不得不一改以往,饭后趴在凳子上面的习惯,直接仰卧在床上,或者是侧卧。喝进去的粥倒是没吐出来,一会儿一吐的只是粘痰一样的液体,里面漂浮着黑褐色的东西,我知道,那是从父亲的胃里吐出来的,那是恶性肿瘤破裂的结果。此时的父亲,就像一片枯黄的叶子,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我万万没有想到,20天的不见,父亲竟然变成了这种样子,心理瞬间崩溃了。两个哥哥依照父亲的吩咐,在家里的小卧室靠窗的地方,给他安了一张小床。自他不能起床之日起,就不再和母亲同睡一张大床了。即便是靠着窗户,也不冷,还能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打开窗户通通风,父亲也能感受一下窗外吹来的自然风。
两个哥哥不再上班了,都在家里守着父亲,姐姐也经常来。我大怒了,父亲已然是这样垂危的样子,哥哥姐姐们如此齐整的守在他的床前,等待着什么呢?在等着父亲咽气吗?我回家之前,二哥和姐姐还好心的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安心在外面做你的工作吧!工作结束之后回来就行 。
我压抑着愤怒,心平气和的向哥哥提出把父亲送医院就医的建议,两个哥哥都是一副极不高兴又可怕的样子。我又去劝父亲,要求他能配合一点去医院做治疗。父亲说,我已经这样了,再去看病还有什么意义。我说,即便是看不好了,也要去,让医生给你用点药,让你能舒服一点也好。父亲又说,我这一去,也许就回不了家了。我说,即便是回不了家了,你也要去。就算死,你也要死在医院里。我们要尽最大努力挽留你的生命,以免日后留下遗憾。只要医生不赶咱回家,咱就在医院里住着。父亲被我说动了。立刻下定决心了,明天咱就去医院。
第二天,我们带着父亲去找他的主治医生,大哥把骨瘦如柴的父亲抱上了车。到了医院又找了一个可以推行的担架,上楼找医生,然后住院开药输液。父亲见到那个熟悉的主治医生的时候,神智有些不清了,但是依然礼貌的拱拱手,表示尊敬,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说不出话来了。”
透明的药液从父亲的手臂上输进去,他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居然觉得身上有劲了。三天以后,脸上居然有了红晕,小米油居然能喝到满满的一碗。父亲感觉很好的时候,就要求一定要出院。父亲在家的这段时间里有一种从鬼门关回来的感觉,心情格外好。
在家里住了十几天,觉得又不好了,又有了吐血和便血的症状。再次入住了医院。好转以后,又出院了。这次住院的时候开始癌痛了。幸好我们买了泰勒宁,他疼得受不了了,就用小勺喂一粒。后来疼痛次数越来越多了,吐血次数也多了,我的内心有一种恐惧,虚弱的父亲身体里能有多少血啊!这样吐下去,岂不是要风干了。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好转以后,父亲又吵着要出院。
后来我们又带着他住了一次院。输液两天以后,父亲的身体就已经无法输液了,输不进去了。在医院里住着也不能做任何治疗了。父亲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他知道医生已经无计可施了,他的身体状况告诉他,他要走了。于是,父亲满怀着对人世的万般不舍,悲哀的要求我们带他回家。
回家后的父亲,只挨了七天,就走了。
我曾经对他说过,你死也要死在医院里的,让医生尽最大努力挽救你。但是,最终还是在医生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们带着父亲回家了。在自己家里走,老人更安心 。
如果临终的病人是农村的话,我们当地的习惯,都是趁病人还有活着的气息,就出院回家,尽可能让病人死在家里。
有一个80岁的老头,早上每天坚持溜早,突然晚上脑出血,家人送进了医院。经医生诊断,仪器检查,生存的希望几乎为零。老头的儿女们商议后,救护车给挂着吊瓶给把病人送回了家。当老头躺在自家的炕头上,回光返照,睁开眼,看了看熟悉的住所,身边的亲人,掉了辞世泪,闭上了眼睛,安详地走了。另外有一个50多岁的妇女,癌症晚期,生命弥留之际靠打吗啡止痛,输蛋白维持仅有的气息。这妇女几次要求儿女办理出院回家,可是儿女们没有遂愿,只想让母亲多活几分钟。这妇女没能多活,在痛苦中结束了一生。儿女们把她的尸体拉回了老家。等把逝者埋入坟墓后,纠结的儿女们总是做梦他们的母亲没有回来,还是一个孤魂野鬼在外漂泊。儿女们又请神父巫婆为她念经施法,多花了不少冤枉钱,放下了心中的病。
当然在家里,一辈子要有家,在家里走完人生,农村有个规距在外边老了就不能进家了,对后人不利,基本上乘老人有口气,带上洋气包快回家![祈祷][祈祷]
到时候根据实际情况!如果要抢救那就到医院!后期医院给病人开具死亡证明!如果在家去世的!只需要打120!出诊医生会给你开具死亡告知书和心电图!那这两样东西到社区换死亡证明!现在都很方便!期间可以让殡仪馆把人拉走!死亡证明火花时才用!
生命临终时,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这个问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看到这个题目,想起了我的老母亲。
母亲五年前,查出了宫颈癌,是中晚期。医生考虑老人年龄大了,建议不要做手术。但家人不甘心,就此等下去……
后来,又找了一家医院,进一步检查后,医生同意手术。很庆幸,手术后,母亲身体恢复的挺好。
五年之后,母亲身体不适,检查发现是癌细胞转移,母亲又进行了手术,遭了不少罪。这次手术,母亲的身体并没有明显好转。半年以后,我们要求继续住院治疗,但医生建议我们还是回家护理,给与药物减轻病痛就行了。经咨询做医生的朋友,他们也建议我们,不要住院了。为了不让母亲遭受疼痛的折磨,持医院诊断开了杜冷丁,在家注射止痛。看着母亲受到的折磨,我们都很痛心,但也都无能为力。
起初母亲并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我们一直瞒着她。到后来看到我们痛苦的忙来忙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和我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病。你们也不要难过了,有你们这些好孩子,我已经知足了。你们要好好照顾你们的爸爸……
就这样母亲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在家人悉心照顾下,离开了我们。
临终时在家里,还是在医院,应该看老人的具体情况而定。像我母亲一样患有不治之症的老人,还是在家里,由家人精心护理更温馨一些。临终就在自己的家里,有家人的陪伴,老人走的也安详。
如果家中有老人在医院里去世,或许会被医院强制性送去太平间,一天几百元的停尸费,时刻提醒着我们“人活着不易,死后也是不容易”。
生命临终时,我想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 我想要回家,再看看父母或子女们最后一眼。 当年我爷爷在临终前,其实也一直嚷着想要回家,但是姑妈们一意孤行地把他强制性送去医院治疗,最后爷爷在医院里咽了气,在爷爷去世的第一时间,医院要求把遗体送入太平间,我们也因此跟医院医务人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现在想想都后悔不已,要是当初在老人临终前就在家里该有多好。
大约在2013年时,爷爷最后一次从医院里出院回家,临走前医生告诉我们,老人病情已经很重了,在医院里一直熬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回家慢慢调理,其实也就是变相告诉我们: 人已经没有治疗的意义了,不如回家好好度过剩下的时间 。
出院回家后,爷爷的病情已经急剧恶化了,除了不认人外,整个人已经瘫痪在床,大小便也彻底失禁,需要人24小时随床伺候,除了每天喝点流食外,正常的一日三餐也吃不下去了,就像蜡烛一样,仅剩最后一点微弱的烛光。
当时都是爸妈轮流伺候着他,妈妈偷偷告诉我们, 爷爷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可能时日无多了,让我们这些孙子辈的最近下班后就常回家看看,多陪陪老人,免得留有遗憾。
但是姑妈们却不这样想,她们觉得爸妈这个时候不送爷爷去世医院里抢救治疗,是怕花钱,每天上门撒泼耍闹,逼迫着爸妈立刻送爷爷去医院住院治疗。
最终爸妈受不了姑妈们的臭无赖,只能妥协。2013年2月11日晚上10点多,爷爷突然陷入了昏迷,姑妈们叫了一辆120救护车,把已经昏迷状态的爷爷送去了医院抢救、到医院后,医院说有些治疗只能患者住院才能做,于是我们又把爷爷折腾到了住院部。
住院后医生们就开始安排爷爷做一系列的检查,我们所有人都焦急地等着检查结果,当时住院部一个女医院拿着爷爷之前住院的化验报告好心小声对我们说: 其实,老人年纪大了,以前也住过院,检查报告也都显示老人情况很不乐观了,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这是时候送来抢救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因为老人身体器官多处衰竭,输液都找不到血管了,刚才护士抽血扎了半天才挤出一点点血,我想还是不要再折腾老人了,还剩最后一口气,要不你们家属还是把老人带回家吧,一旦在医院去世,会很麻烦。
听到医生的善意提醒,爸妈就想着干脆出院直接返回家等着爷爷咽下最后一口气。没想到大姑却激动得直接对医生说: 我们有钱,你们看不好,那就转去ICU!一定要把老人救活!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赶紧把好药给我爹用上!
重症监护室一天费用最低就是1万元,爸爸听到大姑这话,气得当场就跟她争吵起来,并表示如果姑妈们也出住院费,我们就立刻送爷爷进ICU病房治疗。
正当大人们因为钱的事情争吵不休时,爷爷在病房中就已经不行了,血样检测仪的数据直线下降,我们赶紧去喊医生,医生和护士就直接在病床上开始实施抢救,抢救了将近20多分钟,医生从病房出来告诉我们爷爷已经去世了。
我们悲痛的扑在爷爷遗体上嚎啕大哭时,过来几个护士推着乘尸车要把爷爷遗体送去太平间,因为爷爷是在医院里去世的,按照医院的流程,患者去世后需要送遗体进太平间,让我们明天等相关医护人员上班后,去窗口办理完死亡证明和其他一些手续证明后,才能把遗体从太平间挪去殡仪馆或者火葬场。
听到护士们这么说,我们表示因殡葬风俗不同,我们需要带爷爷遗体回农村老家土葬,不能火化。没想到护士们却拦着不同意说如果家属强行带遗体离开,那医院就没办法给开死亡证明了,会影响以后保险报销。
医院太平间一天停尸费就得几百元,因此,我们跟医院医务人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终自己联系了一辆面包车,强行把爷爷遗体带回了家。
就这样,在爷爷生命临终时,被我们折腾了一大圈,入殓时,爷爷胳膊上还残留着当时在医院抢救时的淤青和针孔,嘴角也被抢救仪器弄破了,胸腔都被挤压变形了(抢救时做了心脏复苏)。看着爷爷走得如此“不安祥”,我们悔恨不已,后悔当初不该送爷爷去医院。
“死亡”这词,一直被人们所避讳,因为它隐藏着不安和恐惧。而死亡,又恰恰是每一个人在婆娑世界的必达终点,只是到达的时间有先有后。多少人曾私下问过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程,究竟愿意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谢幕”?
生命临终时,让老人选择到底是在家里、养老院还是医院离世,或许一直困扰着子女们。 其实,在我看来给生命最后最安详的告别方式, 应该是家里 。
1、如果是那种得了重症的老人,已经没有救治的办法了,在弥留之际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中国人骨子里还是将究落叶归根,家是最终的港湾。医院的环境对于病人们来说还是太冰冷无情,如果不是身患疾病,没有一个人愿意天天躺在医院里,所以,老人们就算最后不能说话了,其实心里还是更愿意回家,没人愿意死在医院里。
2、医院的规定和流程特别麻烦,如果病人在医院里去世,大型医院按照患者死亡流程,大多数都是第一时间安排患者遗体进太平间,然后再联系殡仪馆接运遗体。所以,对于一些特殊殡葬风俗的家庭来说会很不方便(比如,在一些偏远地区是土葬形式,这样就不能把遗体送去火葬场或者殡仪馆)。
3、但如果是那种临时发病需要抢救的病人,那还是根据实际情况,尽快去医院治疗,或许在医生们的抢救下,还能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4、最后还要征求一下老人的意愿,如果老人希望去医院里再接受治疗,作为子女的要尽量减轻病魔对老人身体造成的疼痛,尽到作子女的责任和义务,让老人安心的度过最后的时光。如果老人希望待在家里,那我们也不要太强迫他去医院。
5、在家里亲朋好友们都可以前来探望,陪伴着度过最后一段时光。老人们临终时跟亲人们待在一起,心里也不会觉得恐惧和不安。如果是在医院里,有的病房对家属们探视都有规定,一次只允许几个家属进去,跟家里相比会很不方便,再加上病房里都是同类型病人,老人心里恐惧感也会变大。
人在临终前,身体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家人要多留心观察,如果出现以下几个,说明时日不多了,好好珍惜这最后相处的时光吧,好好告别,完成家人们的心愿。
1、生命临终前,人的各项身体机能也会慢慢下降,可能会出现一些手脚冰凉怕冷的情况,也有可能会出现手脚发热的的情况。也有些老人临终前会说心里发热,想要吃凉的东西,我爷爷在最后就一直吵着要吃冰棍。
2、老人们在弥留之际可能会情绪突然高涨或者萎靡不振,情绪高涨可能会出现不停的说话,大笑亢奋的现象,萎靡不振则是会出现不吃不喝,不想搭理人,只想一人独处的情况。
3、临终时,有些患重大疾病的人可能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因为器官的衰竭,人体肛门附近的括约肌也会变得松弛,病人们无法控制肌肉收缩,所以大小便也掌控不了,这个需要家属们多留意。
4、也有可能会出现昏昏欲睡的情况,比如我爷爷临终前在家几乎都处于昏睡状态,后来也是因为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才反应过来人可能不行了。其实不是因为病人们没睡够,只是因为这个时期他们体内各项器官功能都在衰退,可以说是接近衰竭了,此时人的呼吸会变慢,意识和神志也会开始变得模糊,是不由自主的就想睡觉。
6、最后一个可能就回光返照。可能病人们会突然间变得容光焕发,生龙活虎的,看上去就像 健康 人一般。其实这是身体再做最后的“抵抗”,最终还是会油尽灯枯,走向生命尽头。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每个人都会经历,还需我们用平常心去面对。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我们都希望老人能走的体面,走的安详。
其次,在老人临终前身体多会有一些征兆,作为晚辈可以多陪陪家里人,多留意一下老人的身体情况,只有平时都做到了,那么最后的遗憾也会少很多。
即便一个 健康 人,人在外,梦时常在家里。
一个病危的人,虽然迫切需要在医院救治,但是更有一个迫切回家的心。落叶归根,家才是归宿,家贴切、贴心,温暧。还是在家好。
我知道有几位在医院确定无法救治的病人,只有在医院拿点药维持生命,严重疼痛时,打一下止疼针,麻痹一下,也可以说是熬天,也不是人有能力可以挽留的。也有的人病危,插着氧气,由救护车送家来,见了家里亲人,撤去氧气,人就不行了。
有的病人属于没办法,有走在去抢救的路上就不行了,也有的病重下不了手术台的,有的属不可救治的,有的人抢救了几天还是去了。
医院也不是万能的,有的病可以治,有的病想治是治不了的,无可奈何看他去。
人终有一死,无论在本地或在外地,奔波一辈子,不要让孤魂丢在外面,老少才不会留有遗憾,魂归故里。
2011年,一位亲属因为有病住在医院啦,我在医院陪护,当时这个住院部住的全部都是脑卒中的病人,我们当时的病房里一共是三个病人。
其中有一个老婆婆是大概有70多岁啦吧,浑身插满啦管子,在里面住啦一个多星期,也没有见苏醒过,每天紧紧靠鼻饲和营养液维持着生命。每天还要靠护士给吸痰护理,家人每天来的不少,都一个个的插不上手。都在一个午后,病人出现严重的不适反应,双手乱抓,医生护士过来一看,发现问题有点严重,主治医生直接给家属说,趁现在还有时间还能坚持回家,家属听后不愿意放弃,一个劲的让抢救。最后医生拿啦很多的设备,抢救啦快一个小时,刚才病人还有肢体动作,现在一动不动啦,慢慢的呼吸机也变成直线啦。
最后用家属用被子把病人包着给弄走啦!
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人尽量别在外面咽气,都是趁着还有点气息的时候,赶紧带回家去。
我妈妈2017年因为爆发性急性黄疸肝炎住院的。住院之后,经历过了三次人工肝手术。没想到,我妈妈不是因为急性黄疸肝炎走的。而是走在术后的真菌感染所引起的心梗、脑梗而永远的离开我们。
我妈妈之前是在我们省里一家三甲医院住院的。医生看我妈妈情况不太好了,催着我们赶紧带我妈妈出院,回家去。
医生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知道当地的风俗:人不能走在外面,落叶归根,最后的时间,要走在家里。
其实,在医生催着我们带我妈妈回家之前,医生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了。我们起先不愿意放弃对妈妈的治疗,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希望尽最大的能力留住妈妈。
只是,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医生才催着我们赶紧带回去。
我们租了个120救护车,带着氧气枕,带着白蛋白、血浆、药之类的,带着我妈妈回家的。
回家当天,家里来了一堆亲朋好友,当时,我妈妈状态还非常好,有点回光返照的样子,她笑着对前来看望她的人说:“我们回来过节,等过完节了,再回医院彻底治好。”当时,听到这话,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不敢当着我妈妈的面哭,只好偷偷的躲在一边大哭了一场。
我妈妈,一直到走,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不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倒计时了。
那天晚上,我妈妈发着高烧,我和大姐,轮流照顾着我妈妈。
第二天,我舅舅、姑父说:“要不,我们再把你妈妈放中医院去,万一有奇迹发生呢?如果实在不行,这么近,带回来也来得及。”
就这样,我们又把妈妈送到了离家近的中医院,期盼着奇迹的到来。
可惜,奇迹终究是没到来。
第三天的中午,我妈妈实在不行了,医生让我们快点带回家。
带着氧气枕,带着输液的药,我们再次回家了。
中午十一点半带回家来的。
下午一点多,我妈妈忽然好像意识到自己快不行了,想说话,却张嘴发不出音,只能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下午两点多,我妈妈开始浑身大汗淋漓。
下午三点多,我和二姐打来盆水,给我妈妈擦洗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妈妈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容不得自己身上一股汗臭味。
下午四点十五分,我妈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离开的时候,手背上还输着液,一句话都没留给我们。
不过,最后的时间,她是走在家里,不用带着骨灰盒回家,也不用从后门或者是窗户进家里。最重要的是,走之前,家里所有的人都陪在身边,最后的日子,想见的人,在乎的人,都在身边陪着了。没有留下多大的遗憾吧。
老家风俗人不能走在外面,主要是有以下几个原因:1、落叶归根,人的最后时光,从家里走, 情感 方面来说,更能够让人接受。
2、在家,亲人的陪伴更好。与其在医院毫无尊严、孤零零一个人离开,还不如在家里,有自己最在乎的人陪着,高兴的走完余生。
3、在医院去世的人,都是第一时间送往火化间的。我们老家那边,至今为止,还是以土葬为主,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火化,更无法接受把亲人好好的带去医院,结果抱着一个骨灰盒回来。
4、我们老家在白事方面,风俗特别多,也特别讲究。如果人是在外面走的,不能从大门进去,而是需要从后门抬进去。如果家中没有后门的,则只能是从窗户这里抬进去。
这几年,我经历过我妈妈的离去,我大姑的离去。都是在快走的时候,赶紧带回家去的。如果可以,临终的时候,在家里走,躺在家里的床上走,感情上,更能接受!
站着进院躺哀眠,
雁过拔毛数医院。
有幸逃生抓层皮,
毛骨悚然心胆寒。
走回家还省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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