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一棵三岁的树陪我玩，
他用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脸。
我对他说:“这让我妈觉得很痛苦，
而且我觉得不被尊重，所以我不喜欢你打我的脸。"
小树问我为什么。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示意:
“如果你妈妈打了你的脸，你也会不开心，会受伤，
这样妈妈就不会打你脸了。"
小树又问为什么。
我说:“妈妈不会打你的，因为她爱你。”
小树明亮地眨着眼睛，似乎明白了。
说到这一刻，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咨询室，
打孩子会让一个人感到非常内疚
而且我管不了我妈。我说的:
“我小时候经常被打，我爸以前跟我说，
‘我打你是因为我爱你，我对你好。
我为什么不打别人家的孩子！"
是的，“我打你是因为我爱你。”这句话多么熟悉。
相似句型有:
“我骂你是因为我爱你，我打你是因为我在乎你。
我把你关在里面是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爱你，
所以你得听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打骂孩子的，
把孩子关着的父母其实很难受。
他们的内心也能感受到这些暴力行为
以及语言带来的家庭撕裂和伤害的痛苦。
但这是我表达“爱”的唯一方式。
所以他们必须合理化这些行为，
让自己继续。
02
以爱的名义，
这些身体上的伤害，精神上的暴力，披上了一件美丽的外衣。
那么孩子收到了什么呢
这也是爱与暴力之间的紧密联系。
一直持续到成年，
直到孩子长大，爱上别人，有了孩子。
暴力依然是他们表达和诠释爱情的重要手段。
所以从小挨打的女孩会找到家暴的老公。
因为这让她相信那是对方的爱。
而男生会用暴力对待老婆孩子，
因为这是无可置疑的爱的表达。
同样，
成年子女将被同等对待
作业没做好的孩子和生病不想去医院的家长。
这让我想起了因为性侵而自杀的女作家林，
她在一部基于真实经历的小说中写道:
我想到了唯一的解决办法。我不能只喜欢老师。
我想和他谈恋爱。
你爱的人可以对你做任何事，不是吗？……
我要爱我的老师，不然会太痛苦。
然后，她一遍又一遍地试图理解老师。
试图合理化教师的工作，
虽然她的身体在表达相反的感受。
因为老师的行为，在我心目中是“合理”的。
所以这种行为持续了很久。
因为身体和感情不断指责这种“爱”的不合理性，
所以林艺这九年都有参与，
在已经有了一个爱他的丈夫之后，他自杀了。
可以想象，在这九年里，她被羞辱的真实感受，
以及她心目中的“爱他就是接受他爱我的方式”
这两种思想的战争有多惨烈。
最后肉体感情赢了，但她的人生输了。
以爱的名义，
可以帮助我们合理化很多脑海中的东西，
但是身体和感觉极不一致，
它会让我们痛苦，浪费我们所有的生存力量。
03
其他时候，以爱的名义暴力，
看起来一点都不“暴力”:
“妈妈最喜欢听话的孩子，
听话的孩子是好孩子”——
妈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
成为束缚孩子死亡的软链。
萧蔷是我工作间的父亲，
四十岁，体重一百五十公斤，已经有两个孩子。
但是，“我一直是我妈的孩子”，
他说:“我会考她喜欢的学校，学她选的专业。
做她推荐的工作，在她安排下生孩子，
感觉自己一直都很听话。
每次和妈妈吵架，我都把气吞到肚子里。
我越来越胖，感觉自己的愤怒和泪水流遍全身。
我真的不想再做一个‘好孩子’了，但是好像也没办法。谁不想被妈妈喜欢呢？"
萧蔷说完这句话，
用胖乎乎的拳头使劲往墙上打。
所有带墙皮的粉都飘下来了。
其实父母的殴打和要求，
难道真的不是出于爱吗？
“你一定要听我的”，是爱的方式吗？
如何判断一个动作是否出于爱？
我想答案就在我今天对小舒说的这句话里: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打你。”
我爱你，所以我会对自己提出要求，而不是对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接受你；
因为爱你，我会陪你一起哭；
因为爱你，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因为我爱你，我会为你做点什么；
因为爱你，所以什么都不会做。
我对你的爱是因，我会为你做的事是果。
只说我自己。
但是另一种爱，
是“因为爱你，所以问你”。
例如: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必须照我说的做；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一定不能随心所欲；
此时，我对你的爱是“因”，
而你要为我做的是“果”。只和你有关。
这时候爱就成了限制，
一个绑架，一个阻止你做自己的理由。
……
爱情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在它的名气之下，正在成全各种因果。
爱情是用来享受的，不是勒索的；
爱是爱人的权利，而不是被爱者的义务；
爱是我想为你做的，
而不是你该为我做什么；
爱是无条件的滋养，而不是达到目的的交换手段。
今天我对小舒说: 的时候
“妈妈不会打你，因为她爱你”，
我心里非常确定，
小树长大了，不会被校园里不断的欺凌和暴力攻击。
不是因为别人“合理化”的语言，
而忽略自己身体的感受。
因为我会让他知道，
真爱不会被用来让他感到痛苦。
我爱你。这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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