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朝鲜族女装,其特点是袄短裙长,短衣朝鲜语叫:“则高丽”,以黄袄粉裙为典型,朝鲜族民居常见的一般有草房和瓦房两种形式,多面向南或东南、西南,有院落,叫井干式民居。
朝鲜族最大的聚居区是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位于吉林省东部。
他,名叫伍万里,也曾参加过抗美援朝,但,他不是《长津湖》中的伍万里。图片
伍万里在部队文工团时的留影。
出走:归来仍是少年
伍万里的老家在安乡县。
他的父亲伍忠道,曾留学日本,“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回国后跟随爱国将领程潜。母亲杨复春,澧县人,“上过九澧女师。”
1934年,伍万里出生,作为家中长孙,取名“万里”。
“父母是包办婚姻。”6岁那年,父亲回到老家,与母亲离婚,并带走了他。
这是他此生的第一次出走。
他先后随父亲去了四川、重庆、沅陵等地。继母很漂亮,也很严厉。顽劣的男孩,没少挨揍。因为战乱,一直到1947年,伍忠道才在长沙安顿下来。
伍万里这一年考入长郡中学,开始住校。“父亲忙他的,我玩我的,很少交流。”
1949年8月4日,程潜率部在长沙宣布起义,湖南和平解放。这一年,伍万里15岁,是湖南省立一中(今长沙市一中)的高中学生。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战火烧到鸭绿江边。伍万里报名参军,穿上军装。
这是他第二次出走。“家里人谁也不知道。”
伍万里被送到志愿军第十九兵团干部学校学习。他怀揣着“杀敌梦”、“英雄梦”。可是,因为年轻俊朗,又有文化,他被兵团文工团相中,直接从干校选送到鲁迅艺术学院学习,后又调整到西安艺术学院。
“让我学音乐,你说我愿不愿意?”伍万里回忆,当时他的战友不是去学军事就是学工程,唯独他被“抓”去学琴。他愤愤不平,经常闹情绪,成了“后进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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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时,老人弹起了老师格·鲍斯特列姆当年教的曲子。
“现在想想有些惭愧。为了培养我,国家花了大价钱。”伍万里说,他当时跟前苏联著名大提琴家格.鲍斯特列姆学琴,课时费是5元/次。“我当时是一名副排级干部,每个月工资6毛钱。”
伍万里在西安学习时,他的战友已开赴朝鲜。他入朝已是1952年底。“大概是11月份,令我即日入朝,没有同伴。”
从戎:一个人的入朝礼
接到命令后,伍万里匆匆与格·鲍斯特列姆道别,直接从学校坐火车赶到位于安东(今丹东市)的志愿军第十九兵团留守处。
战事正酣,第一站留守处给伍万里安排了一辆运送物资的卡车前往朝鲜境内。在过鸭绿江时,伍万里听到一个声音,“万里,万里。”他朝车外一看,原来是志愿军第十九兵团63军文工团战友文发明(音)。“我一把把他拉上车,我们一路聊过桥。”战场时的久别重逢,是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无法感受的。聊的正是兴头上的两个年轻人,短短的过桥功夫,自然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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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西安, 十九兵团军政干校留念。
“他对我说,‘万里,别走了,在我们这里住一晚上,明天送你走。’他又把我从车上拽下来。”伍万里回忆说,因为是被拽下车的,他的背包、档案、介绍信都还在车上。可是,俩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见一阵飞机的轰鸣,一群轰炸机呼啸而过……伍万里回头望去,刚刚坐的那辆卡车已经翻进被炸的弹坑里。“驾驶员是名经验丰富的功臣,他一跃掉到附近的弹坑里,只是受了伤。我提前下了车,也没死。”入境初始这战友“意外”的寒暄,救了伍万里一命。
安排的卡车被炸,伍万里只好又回到兵团留守处。当时,没有车,他只好留在那里过夜。第二天,恰好兵团副参谋长的吉普车要回前线,他临时加了个塞。“参谋长在前方办完事,急着赶回前线,我就跟着他一路走;参谋长看我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特别喜欢我,他叫我‘小鬼’,一路不停的和我聊天。”伍万里回忆,志愿军没有制空权,敌机轰炸不断,对在朝的志愿军来说,整个朝鲜并没有前方和后方之分,到处都是前线。“驾驶员是位战斗英雄,驾驶经验非常丰富,轰炸强烈时,我们就躲;轰炸强度低,我们就冒着轰炸跑;没轰炸时,更是不会慢,马不停蹄的往前面赶。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很快就追上了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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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岳阳,原十九兵团军政干校战友聚会。
虽然,伍万里不断地强调自己仅是文工团员,但是,熟悉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战场上的文工团员既是宣传员、又是战斗员,有时还是卫生员、炊事员。“遇到战斗,我们也要同战士们一样,拎上枪投入战斗。”伍万里说,电影《英雄儿女》中王芳的原型之一王纾,就是十九兵团文工团的一员。“当年,巴金就到团里呆了好几天,收集采访素材。”
其实,即便是演出,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更多的时候,舞台是随便搭起来的,树林里的空地、前沿阵地的战壕,都可能成为文工团员的舞台。漫天的硝烟、呼啸的炮火都可能成为伴奏;极度恶劣的天气,更是家常便饭,“在冰天雪地里树林里演出,脚旁边的雪一会儿就化了,胡子眉毛上一会儿就会挂上冰凌。”
既然是战争,牺牲自然不会少。敌人并不会区分战斗员、非战斗员,还有平民。“我们的团长陈同和就牺牲在朝鲜,他是1938年的老革命。牺牲时只有31岁,结婚才3个月。”这是1953年4月底,志愿军第十九兵团文工团前往三八线西海岸慰问演出。事发这天,文工团在志愿军第十九兵团第64军部队驻地的商山里。伍万里至今还记得这是个上午。当时他正在和一位战友李列宁(音)在附近朝鲜老乡家休息。伍万里躺在床上看前苏联卫国战争小说《恐惧与无畏》,李列宁在窗边练习黑管。突然就听见防空哨响起,接着就是飞机的俯冲声。“万里,快跑!”李列宁拉着伍万里就往外面跑。刚跑出屋子,敌机一个俯冲把他俩掀到地上。
“我们看见邻居家的一位朝鲜老太太,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从屋子里跑出来,很惊慌的往山上跑,我们就趴在地上喊:‘阿玛尼,快趴下,快趴下’。”敌机没有给伍万里机会,轰炸掀起的泥土,直接把他跟战友埋了。“我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的。我们掀掉身上的土,相互呼喊对方名字,确认对方还活着。”从土堆里爬出来,俩人直接跑去找刚才那位朝鲜老太太。“她俩被炸飞了,下半截都没有了,肠子都流了出来。”说到这里,伍万里叹了口气,很久没有出声。“那还是个孩子!”
很快,不幸的消息接踵而来,文工团舞蹈队正在河边练舞,团长陈同和以及另外两位战友当场牺牲。“有个女孩子叫钱任重(音),只有16岁,长得秀秀气气的。她是我们湖南老乡,长沙人,她还只有16岁。”说到这里,伍万里再也说不出话来,用颤抖的双手捂着双眼……
这次轰炸后,文工团还经历过翻车。那次,文工团坐着炮车牵引车下连队慰问,为躲避轰炸掉进了弹坑里,坐在后排的伍万里毫发未损。“哐当一声,车翻了过来,我恰好被盖在了里面。”他回忆:“战友薛仁山(音)当场牺牲,记得他刚入党,是吹巴松的。这次意外,文工团共有七八名战友受伤。 我很幸运,几次遇险大难不死!”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议签署。伍万里随文工团一直呆到1955年回国。“出国时,文工团有100多位战友;回国时,只有80多位战友。”
回国后,志愿军第十九兵团文工团整体转隶为铁道兵文工团,伍万里随部转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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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珍藏了近70年的全国政协赠送的抗美援朝纪念章(1951年款)、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赠送的抗美援朝纪念章(1953年款)、中国人民志愿军胸章(1954年款)
追梦:从零开始当工人
仗打完了,年轻的心又活跃起来。
“高中时,我的梦想就是当工程师,到部队也是想有一番作为。”已是艺术十三级(相当于副连职)的伍万里,依然对工程师充满念想。
“在部队恐怕没机会了。”1959年,伍万里提出转业。“搞文艺,没出息。”他说,那是个崇尚“工农兵”的时代。
首长自然不让,他犟脾气又上来,反复申请。
“首长便把我安排到铁道兵部队当时在包头的工程部队,参加包兰铁路的建设。”伍万里知道首长是想让他断了这个念头,但他铁了心。
1961年,伍万里正式转业,按他要求回到家乡常德。
回首往事,伍万里说,那期间收获大,“跟着大师学会了大提琴,更重要的是收获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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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万里与赵秀芳的结婚照,夫妻俩是在包头认识的,一晃已经六十多年了。
在包头,伍万里认识了小她5岁的北京姑娘赵秀芳。
“我父母都是鞍钢的工人,当时援建包钢。是在一次北京的联谊活动上认识的,他还骗我说是北方人。”赵秀芳笑着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他年轻时长得标致,我的领导还暗示我,他是文工团的,要小心哦。”
两人一见钟情,喜结良缘。1960年,大儿子在包头出生。
1961年,安乡小伙伍万里带着北京媳妇赵秀芳回到常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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