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酒一向以品质优良而享有盛名,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不能远销。酿出的佳酿放一段时间就常常会变酸,造成巨大的损失。为什么酒会变酸呢?巴斯德通过详细的调查研究,终于发现酵液体中有许多细菌,但怎样才能消灭这些细菌呢?巴斯德用了许多抗菌药品做实验,结果都不理想。最后,他试着将酒加热到各种温度,发现只有将酒缓缓加热到50℃时,酒里的细菌才全部被杀死,因此人们称这种消毒法为“巴斯德消毒法”,并且沿用至今。
从19世纪70年代开始,巴斯德开始集中精力研究怎样对付细菌,从而成为一位著名的“细菌猎人”。
那时候,法国的羊群常因炭疽病蔓延而大批死亡。巴斯德决定为农民解救危难,来到炭疽病流行的夏特勒地区。一到那里,他就抽取病羊的血,从中找到了引起炭疽病的细菌——炭疽杆菌,并且用稀薄的炭疽杆菌液注射到羊的身体里去。这样一来,羊就不再得炭疽病了。不久,巴斯德又被邀请去研究一种鸡霍乱病。
这时,巴斯德已从实践中摸索出一套研究动物传染病的方法:首先把引起病的微生物找到,把它培养起来,让它繁殖,然后再把它注射到正常的动物身上,看它是不是会引起同样的病。如果动物得病了,还得在它的身体内找到同样的微生物。现在,巴斯德就用这种办法来研究鸡霍乱。经过反复实验,他发现:如果让培养液长期暴露在空气中,鸡霍乱菌就会失去致病的能力,可是这种病菌却能使鸡得到免疫的能力。巴斯德把这种具有引起免疫力的细菌称为“菌苗”。
巴斯德从这里开始又研究炭疽杆菌。经过几轮实验,后来他把培养箱的温度调到42℃~43℃之间,炭疽杆菌危害牛羊的作用明显减小,可以作为菌苗给牛羊接种防病,从而预防炭疽病。就这样,巴斯德取得了战胜传染病的划时代成就——创立了免疫学。
巴斯德用菌苗预防鸡霍乱和炭疽病取得成功后,向法国科学院请求进行公开的试验。1881年5月5日,在梅仑的普莱堡农场,巴斯德把48只羊分成两批,各24只,其中一批当场被注射了减毒炭疽菌苗,另24只任其自然。然后巴斯德宣布:他将在第12天、第26天,分别给这48只羊注射等量的有毒炭疽菌苗,并预言,今天注射过减毒菌苗的24只羊将不会生病,而另24只羊会患炭疽病而死亡。
6月2日,一大批议员、记者、兽医和牛羊业经营商,以及附近的农民迫不及待地再次来到普莱堡农场看结果。24只接种疫苗的羊果然全都活着,而另24只羊中,22只已经死亡,剩下的两只也是奄奄一息了。亲眼目睹的人们高兴地喊道:“奇迹,这真是奇迹!”巴斯德的发明,拯救了法国的畜牧业,他也因此获得了法国最高荣誉——荣誉大勋章。
但巴斯德并没有就此止步。他进一步想到,要是能将细菌和微生物的原理用来治疗人类的疾病该有多好啊!
当时欧洲的医学还很落后,外科手术的死亡率达80%以上,大多死于伤口感染化脓。对病人施行手术,差不多等于宣判死刑。巴斯德潜心研究后发现:造成死亡的原因是因为开刀的伤口暴露在千百万细菌面前。空气、纱布、器具、医生的手上,到处都布满了细菌,对此,他提出了高温消毒灭菌法。当时苏格兰有一位外科医生李斯特接受了巴斯德的建议,手术前进行彻底消毒,结果在他主办的医院里,手术病人的痊愈率是当时世界上外科医院中最高的,而术后死亡率又是最低的。
19世纪后期,狂犬病严重地威胁着人们的生命。年过60的巴斯德又对疯狗产生了兴趣,于是他专注于狂犬病疫苗的研究。他把疯狗的唾液注射到兔子身上做实验。一次,一条大疯狗由于阵痛引起狂怒,口水直流,巴斯德立即和助手一起把狗牢牢地绑在桌子上,为了取得这条大疯狗嘴里的唾液,他亲自用嘴含住滴管从疯狗的颚吮吸唾液,吸完后,他转身告诉助手,实验可以继续进行了。正是凭着这股献身精神,巴斯德的狂犬病疫苗在动物身上获得了成功。
一天,住在阿尔萨斯省的小男孩梅斯特被一条疯狗咬了,伤口达14处之多,咬了以后两天,他被送到巴斯德这儿。巴斯德在为孩子注射过狂犬病疫苗后,心里有点不安:这是这种疫苗第一次在人身上做试验啊!人命关天,巴斯德已经想好,如果试验失败,他准备承担一切后果。当天晚上,巴斯德由于紧张,整夜没有睡觉,一直在观察孩子的反应。就这样,巴斯德每天给孩子测体温、做记录,孩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转起来。31天后,孩子彻底脱离了危险。巴斯德的狂犬病疫苗试验终于成功了。
很快,注射狂犬病疫苗的治疗狂犬病的方法就在全世界推广开来,成千上万被疯狗咬过的病人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有人把发现细菌和病毒的巴斯德说成是上帝赐给人类的一位“神医”,他理应赢得世人的尊敬。
哈兽研的全称是“中国农业科学院哈尔滨兽医研究所”,业内人士为方便,一直简称其“哈兽研”。在业内,哈兽研很有名气,而在社会公众眼里,它又显得有些神秘。哈兽研办公地是一座白色楼房,就是这座白楼,在SARS、禽流感期间,与世界卫生组织、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等权威组织电话、传真往来频繁。
前不久,农业部宣布哈兽研研制出H5亚型禽流感重组新城疫病毒活载体双价疫苗。这在我国、在国际上也是首次。这些使哈兽研再次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
为采访疫苗研制过程,记者北上哈尔滨,首次走进哈兽研。这个不事张扬的科研院所,几十年来才第一次向外界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历史的辉煌
哈兽研始建于1948年6月,是新中国建立最早的兽医科研单位。以动物传染病的防制技术及其基础理论研究为首要任务,在动物传染病的病原学、流行病学、发病机制、病理学、诊断学、免疫学及兽医生物技术等研究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也因此成为在国内实力最强、规模最大、学科齐全、设备先进的国家兽医科技创新基地和全国动物传染病研究中心。
在新型疫苗诞生之前,哈兽研研制生产的
H5N2亚型禽流感灭活疫苗就为我国禽流感防控工作做出了卓越贡献。2004年初,周边国家及我国内地相继暴发禽流感,哈兽研夜以继日地生产紧急接种用的禽流感疫苗,并向全国9个兽药制品企业转让了刚刚获得新兽药证书的H5N2亚型禽流感灭活疫苗的生产种毒和全套技术,为全国禽流感疫情的控制提供了重要的技术和物质保障。
2003年非典期间,哈兽研主持的“SARS疫源调查研究”国家攻关课题取得了良好进展,为野生动物源性病原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特别是对果子狸等野生动物的SARS病毒人工感染试验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并圆满完成了SARS动物模型建立及疫苗评价研究,为SARS的研究和控制做出了重大贡献。
在中国工程院开展的我国二十世纪重大工程技术成就的评选活动中,全国动物医学研究领域评出的四大成就———“马传染性贫血病驴白细胞弱毒疫苗”、“猪瘟兔化弱毒疫苗、牛瘟绵羊化山羊化弱毒疫苗,牛肺疫兔化弱毒菌苗”,这4种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疾病疫苗全部是由哈兽研研制成功的。
其中,马传染性贫血病驴白细胞弱毒疫苗(简称马传贫疫苗)在建所初期就研制出来,至今仍居国际领先水平,而且是世界上迄今惟一推广应用的慢病毒疫苗。该苗在全国免疫注射了6131万匹马属动物,减少经济损失65亿元。由于马传贫病毒与人类艾滋病同属慢病毒,因此,马传贫疫苗的研制成功,为攻克人类艾滋病提供了借鉴,因而具有相当重要的学术价值。
哈兽研自建所以来,共获得各类科技成果219项,其中国家发明一等奖2项,二、三等奖各1项,国家科技进步奖5项,国家星火奖1项,全国科学大会奖6项,国家科委推广奖2项,省部级奖35项,陈嘉庚奖1项,何梁何利基金奖1项,有40余项科研成果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设在哈兽研的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研究水平已站在了国际科技前沿。
目前,全所共有职工501人,其中中国工程院院士1人、高级职称科技人员64人、中级职称科技人员92人。现有博士学位授权学科及授权点2个,硕士学位授权学科及授权点3个,博士后流动站1个,已培养研究生近200名。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建设,今天的哈兽研已拥有了国内同行业一流的科技人才和技术设备。拥有一个P3兽医生物实验室和各种先进的实验仪器。现承担着“863”、“973”、“948”、攀登计划、国家攻关、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等近百个不同经费来源的重大科研项目。
哈兽研,拥有一个个炫目的光环,却依旧脚步沉稳地大步前行。
执著的寂寞
10月14日下午,我们见到了所长孔宪刚,作为哈兽研这个辉煌集体的带头人,我们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科学家严谨内敛、朴实无华的作风。即使新型疫苗的实验室阶段已经获得成功,孔所长仍然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要按部就班,从实验室到实际应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现在还不能算完全成功。”
就是在这样一个科研带头人的率领下,哈兽研整个集体都是这么甘于寂寞,执著不怠。
与病毒打交道,在外人看来,是件十分可怕的事,可是,对哈兽研的每个科研人员来说,却是毕生的事业。他们为之付出的艰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哈兽研的每一个科研人员都把实验室当作没有硝烟的战场,只要有实验或检测任务,个人无论有多重要的事,都要放下,回到实验室。
2004年1月21日,农历大年三十,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接到了第一份禽流感疑似病料,紧接着,又不断地接到各地的送检病料。科研人员毅然放弃了春节假期,全力以赴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禽流感病料的分析鉴定诊断必须争分夺秒,快速准确地向国家上报检测结果。每当收到一份送检病料,他们都要立即进行鸡胚接种、照胚,对于死亡鸡胚及时进行流感病毒检测。实验室的十几名博士和科研人员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整个春节没有休息过一天。共检测了各地送来的病料70余份,为国家综合防治禽流感的工作提供了科学的参考依据。
禽流感疫苗研制的首功之臣———农业部动物流感重点开放实验室(国家禽流感参考实验室)主任陈化兰,如今已是同行业中的佼佼者,经常到国内外开会、作报告,她自己说,今年仅国航的飞行里程已有3.7万公里。学生笑言:“陈老师比空姐飞得还多。”而谈起工作的辛苦,陈化兰很平淡地说,在科研单位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很多人除吃饭睡觉都泡在实验室里,每天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加班加点,是很正常的事。
在这样一个科研团队里,导师言传身教,起着表率作用,学生们也都被“同化”。哈兽研现有博士生、硕士生100多人。他们在导师的指导下,每个人都确定了明确的研究方向,每一天都有自己的目标。采访中,我们一再想从学生口中挖掘出一些特别的、感人的故事。他们却说,过去了,就都淡忘了,“经过的都是美好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终日泡在实验室里的葛金英就是其中的一个。她是生物技术实验室步志高研究员的博士生,也是新型疫苗新城疫载体这个实验的主要执行人。
葛金英的丈夫今年3月份来到她所在的实验室做客座研究生,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算是临时的家,所谓的家也只是晚上回去睡觉的地方,其他时间都泡在实验室,吃饭也在学校食堂。丈夫跟她提了不下10回要去松花江边走走,而哈兽研离江边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她一直都没有时间陪丈夫去。直到最近,偶尔有一天有时间两个人在校园散步,她忽然想起来,对丈夫说:“你不是要去江边走走吗,我们今天去吧。”丈夫无奈地说:“天都这么冷了,还去什么!”
2003年,当实验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在哈兽研边工作边读博士的姜永萍正好怀孕。她还是每天拖着大腹便便的身体到实验室来。哈尔滨的冬天北风呼啸,地上终日结冰。晚上,丈夫陪着裹得熊一样臃肿的姜永萍去实验室,小心地搀扶着她,在打滑的道路上蹒跚而行。1月6日的产期,她这样坚持着直到1月2日。
谈起自己所带领的这个科研集体,孔宪刚所长那么谦逊的一个人,也禁不住露出了微笑,他说:“马传贫疫苗是目前惟一成功的慢性疫苗,具有国际领先水平;禽流感疫苗是国内惟一指定疫苗,关键时刻,还是显出这个所的实力的。”
伟大的平凡
10月16日,经过层层请示,我们才得到准许,穿上防护服,第一次走到疫苗生产车间的外围。为了安全,核心区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厂房在哈兽研大楼的背后,一辆卡车正停在门口,工人们在紧张地卸蛋。把鸡蛋孵化成鸡胚,才可以用来生产疫苗,所以,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跟鸡蛋打交道。
我们走进孵化组,黑暗的厂房里灯影幢幢,几十名工人正用一种专门的电筒,一个一个地在鸡蛋上飞快地照着。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就要把有隐约血丝的死胚挑出来。我们看了一会儿,眼睛就看花了。孵化组组长宋淑萍告诉我们,去年禽流感暴发时,一个工人每天平均要照三四万枚蛋,哪有时间吃饭,逮着个空儿就出去随便吃几口,回来接着干,一天下来眼睛疼得要命。
宋淑萍说:“我们已经没有‘五一’、‘十一’的概念了,每天也没有什么上下班的感觉,什么时候活干完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去年大年三十能正点下班,就算是‘提前’让大家回家过年了。”“丈夫一开始不相信我真的那么忙,常常跟我吵架,后来有一次,他带着孩子来车间找我,一掀帘子,车间里200多人都在低头干活呢,从此就相信了,也理解我了。”
初到哈尔滨,接待我们的是哈兽研办公室主任牛占江。办公室主任,也算中层领导了,然而,牛主任讲起他国庆节期间“倒蛋”的故事,让刚下火车的我们,对哈兽研有了第一次的肃然起敬。
牛主任原准备“十一”搬家,正忙活着,接到所里的电话,来了车鸡蛋,人手不够,让行政人员速去帮忙。牛主任立刻直奔公司,带着一班人卸车、装蛋。牛主任的“十一”长假就在“倒蛋”中度过了。
整个疫苗制作中,光照蛋就要好几次,12小时、24小时、48小时、72小时,都要照一遍。来来回回,每一枚鸡蛋都要倒腾9遍。
高师傅是陪同我们的司机,中午,我们正一起饥肠辘辘地等待午饭,高师傅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说:“我得走了,国家紧急调拨疫苗,我得开车连夜送到。”这时热气腾腾的扁豆炖排骨上来了,我们劝他先吃几口菜垫垫肚子,高师傅摆摆手,拿起东西,拔腿就走。
正是这许许多多普通的哈兽研人,印证着谦虚、奉献的哈兽研精神。
哈兽研,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是一个辉煌的集体,然而哈兽研人却如此朴实谦虚。在我们采访过程中,无论是所长、研究员还是学生、工人,口气都是一样的:“这些其实都没有什么”,“我们无所谓加不加班”,“大家都是这样干的”,“没什么可宣扬的”……让记者们在寻找“闪光点”的过程中困难重重。
几十年来,哈兽研人埋头苦干,一如既往。一个个难关被他们攻克,一座座高峰被他们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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