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伟江 律师
姚明诞女,这是件喜事。然而,姚明这个千金生在美国,按照美国法律,姚千金自动取得美国国籍,加上中国法律不承认双重国籍,姚明一下成了美国人的爸爸。这下,让很多球迷很受伤。姚明女儿的国籍问题,成了真假球迷乃至真假民族主义的试金石。
姚明成为一个篮球明星,受大家喜爱,主要是球技好,后来到了美国NBA打球,大家就爱屋及乌,就看休斯敦火箭队的球,渐渐地,姚明似乎成了民族英雄。当然,你可以说,姚明还代表中国国家队打球,也非常出色。笔者认为,姚明身上的光环主要来自NBA,这似乎是公论。也有人认为主要是姚明人品好,姚明的人品和素质是没的说的,但要说人品好就行,那是评道德标兵了,标兵如果去了NBA只能捡球,成不了民族英雄。
中国“民族英雄”的女儿必须是中国籍!听着似乎像那么回事。那首先要质疑的是这顶大帽子。中国人,球技好,在美国打球成明星,就成了民族英雄?坦白地说,这是第三世界国家的普遍现象。是帝国主义欺负第三世界多年后,第三世界国家站起来后试图超越帝国主义的一种寄托。虽然在经济上、文化上尚无超越的明显迹象,至少在体育个案上有突破,也值得欣慰。
把姚明看做中国崛起的象征,似乎有点泛民族主义情结。虽然,真正的民族主义在多数情况下是正确的,不过,打个篮球也要比画一下,有点过了。要比比国民幸福指数,日子过得比人家好才是硬道理。
这么说吧,姚明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是中国人,最后是一个球员。作为一个人,其有为女儿做选择的权利,他也有法律上的权利,如选择女儿的国籍。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参加了很多中国国家队的比赛,他做了很多的慈善,为地震捐款,姚明已经尽到了职责。作为一个球员,不用说了,人家是职业球员。我国法律规定,农村土地可以征用,城市房屋可以拆迁,可没规定说为女儿做选择的权利可以征用!何况,即使这样规定,到了美国也不发生效力,其实,在美国不管哪个国家人,只要在美国生下小孩,小孩都是美国人,哪怕父母是非法移民。
即使姚明真的是民族英雄,是否其儿女一定要是中国人?正如美国法律规定在美国出生就是美国人,是因为相信一个人在这里生养,必定会对这片土地有感情。这其实也是中国法律上为什么要填出生地的原因。中国、上海生养了姚明,姚明也对中国、上海有很深的感情,他以自己的汗水和智慧赚得的金钱来回报了社会。他做得已经足够。爱国是爱这个生养自己土地上的人民,而不是一个国籍问题。民族英雄自己为国家、民族做了贡献,是否一定要把自己的儿女作为“祭品”再贡献给国家、民族?说白了,还是那种把子女视为私产的家长制文化的思维。中国的法律都规定,家长(监护人)要以子女成长发展最有利的方式对待子女,姚明的选择,既合乎中国法律,也符合儒家人情。
要求姚明为女儿选择中国籍的,其实并不是姚明的真球迷,他们是过度的国家主义、民族主义的粉丝,借姚明的球技浇自己胸中的块垒而已。至于后者的信仰,其实在没有试金石之前,也难说;一旦当这些假球迷遇到姚明一样的选择时,我相信,他们大多会回归到人性,也会为自己女儿选择一个合适的国籍。真正的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不会要去国民牺牲这种选择的权利,爱女儿,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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