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解释:窈窕:美好的样子;淑女:温和善良的女子。
3、出自:《诗经·周南·关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4、示例:因为在前边领路的那位~明明很从容地就走过去了。
5、近义词:沉鱼落雁、秀色可餐、小家碧玉。
6、反义词:其貌不扬、獐头鼠目、面目可憎。
读过《关雎》的人,即使岁月如何推移,在某种情境下他(她)也会冷不丁地冒出萦绕于心的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人据此论断,这足见《关雎》的艺术魅力影响之久远。其实,与其说《关雎》深入人心,不如认为诗人艺术创造力非凡,不能不令后辈望尘莫及。曾记得某杂文家说过一句如是颇具深意的话:“如果一个作家的作品中有某个形象或某句话被世人广传,那么这部作品的创作就是成功的。”中国亘古以来各种体裁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又有多少是能在人们心目中留下或深或浅的烙印,抑或在民间百姓口中相传呢?《关雎》冠于诗三百之首,定然有其可考的艺术价值。在朱熹“赋”、“比”、“兴”的传统阐释下,读者欣赏到了古代先民率真而质朴的情感表达方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逐渐成为街头巷尾的流行语,学生未曾学习《关雎》就已脱口而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为明证,但当一种知识成为常识时,人往往会忽略事物或事理表面掩映下的内质,这就是常识可怕地剥夺人深度“思维”的力量。
一次地区语文优质课交流,恰巧一个教师教授《关雎》,当学生诵读完之后,教师与学生有如下一段对话:
师:诗歌中的君子对女子有一种怎样的情感?
生:喜欢。
生:喜爱。
……
师:这是一种爱慕之情。此外,还有吗?
生:渴望。
师:他的渴望之情表现在哪里呢?
生:“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生:“辗转反侧”。
师:可见,渴望之情是多么的浓厚,这是一种深深的思慕之情啊。
师:君子为何有强烈的“爱慕”和“思慕”之情呢?
生(齐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师:恩。这原来是一位“窈窕淑女”啊!原来有如此的魅力!
……
我在听课本的一侧有感而发地记下:“优质课”并非“优质”,语文教育平面化削弱了诗意盎然和耐人寻味的语言,教师对文本深度阐释的能力有矮化的倾向!
君子为何“好逑”“淑女”呢?君子“好逑”的仅仅是淑女的“窈窕”吗?淑女究竟有什么让君子“好逑”不已呢?如果,作为人文教育传播者的教师在教学前对此没有一个清晰而深刻的认识,如果教师仅仅有的是“大众的思维模式”,如果教师没有意会文本,从而无法旨在引导学生探究这背后深沉的内蕴,那么课堂教学的收效是甚微的,学生在古典文化里畅游也是有限的,教师的“探究和深度阐释意识”的贫瘠必然潜移默化于学生,学生创新和探究意识——营养不良,这悖于新课程标准倡导的理念。
“窈窕”者,“文静美好”也;“淑”者,“善”也。诸葛亮《出师表》言:“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由此观之,“淑女”应是一位文静美好善良的女子,这是君子“好逑”的内在动因之一。然我们切莫就此认为君子爱慕的仅仅于此,“窈窕淑女”真正绰约的风姿在哪里呢?“窈窕淑女”的内在魅惑是什么呢?陆机在《文赋》中提出:“立片言以居要,乃一篇之警策。虽众辞之有条,必待兹而效绩。”这里所说的“警策”,即是在诗文中最能竦动读者的警句,此乃全篇最见华彩的句子,也是作品的安身立命之处。有了它,可以使作品满篇生辉。有了它,可以使作品锦上添花。《关雎》中的“警策”之语是什么?为此,我和我的学生曾进行过一次有意思的探究。
师:结合所学你认为“窈窕淑女”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生:一个“文静美好”的女子。
生:一个“善良”的女子。
师:概括的不错!她的确是一个“文静美好善良”的女子。
师: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诗人在诗歌中是通过什么表现出来的呢?
生(齐声):淑女采摘荇菜的动作!
师:我们找出那些形象的动作描绘,声情并貌地感受这些句子。
师生(齐读):“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参差荇菜,左右毛之”。
师:行为是性情的表证。我们设想一下那“左右流之”“左右采之”“左右毛之”的淑女采摘荇菜的动作,诗歌反复细致地描写这些细节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师(出示幻灯片):乐府《江南》有语: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诵书,十五能缝衫。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
师:细细品味莫愁女采莲的细微动作,你们觉得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生:莫愁并不愁,性情开朗。
生:楚楚动人。
生:美丽。
生:善良。
生:我读过《江南》全诗,莫愁女应该是一个端庄的女子。
……
师:正如大家所说。莫愁女是一个善良快乐端庄秀丽的女性,他使人产生的,是一种“思无邪”的审美愉悦。
师:莫愁女采莲犹如淑女采摘荇菜,她们轻舟短棹,在琉璃水面之上的动作给读者不免带来种种审美愉悦。请读全诗重点品味淑女采摘荇菜的语言,感受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还有那些品性?
……
中国古典诗学具有深厚的“感物”、“吟志”的诗思传统。诗歌的一个最根本的诗思方式是“感物”,或以物起情,“先言他物以引所咏之词”,或以我观物,或以物观物,或穷情写物,“赋体物而浏亮”,都道明了“物”在诗歌创作及鉴赏活动中的重要意义。《关雎》中之物是诗歌不厌其烦反复描写的淑女采摘荇菜的动作,这是君子“情以物迁,辞以情发”的触点,刘勰《文心雕龙�6�1物色》指出“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淑女采摘荇菜的姿态,引得君子遐想无极,从而咏叹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以说淑女采摘荇菜的美好姿态是君子主体心灵与外界事物发生感应之后的情绪表达特点,故而“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由此,我们想到《关雎》“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参差荇菜,左右毛之”诸言的绝妙之处在于君子从淑女采摘荇菜轻盈的姿态上,触心而发这个女子“清秀温柔端庄智慧”另一面含蓄的性情以及一种“思无邪”的审美愉悦,这是“窈窕女子”所远不及的。君子“好逑”“窈窕淑女”的深层动因到此也水落石出。
中国古典诗歌美学具有鲜明的感性特点,许多美学范畴和审美标准都与人的五官感觉直接相关。君子从“窈窕淑女”采摘荇菜的曼妙姿态里而产生“好逑”之意也正源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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